凌潇潇安然地坐在牢笼里,看着铁骑慢慢靠近,若是那杆长矛一下挑了自己,说不定就此解脱了。
铁骑站在牢笼前方,朝她揖揖手,驾马飞奔而去。
她要进京赴认罪,张娴芝也赶着进京装病。
===
再一次,进了监牢。
还是关押父亲和自己那间牢房。
她坐在臭烘烘的烂稻草上,经过行军训练的苦,臭味算得了什么。
靠着墙壁,前一次还有装疯癫的商天鸣,这一次,只有她自己独自受煎熬。
大腹便便的杜尚书前来提审她,还未开口,牢头先是一顿鞭抽,抽得她满背皮开肉绽。
她清楚得很,刑官是太子殿下的走狗。
段家灭亡,但太子殿下的势力并未剪除,还在期望东山再起,事实上,这些人并非武将,还以为只是一场败场,殊不知,凌潇潇已经彻底铲除了段家势力。
东山再起,真有可能,那也是几十年以后的事了。
熬过这一段时间,皇帝老儿认清时势,可能会重新评估自己的作用。
只要还有利用价值,狗皇帝就不会轻易弄死自己,倒是这些狗仗人势的朝中大臣,会想尽办法置自己于死地。
一旦身陷囹圄,再多的谋略也无济于事。
馊饭烂菜,鞭打火炙。
每一天,她都在十八层地狱度劫。
五王爷,消失了,凤监军,也消失了。
以她对皇帝老儿的认知,五王爷和凤监军都不能替自己说情,否则都有同谋之嫌。
天下最薄情即是皇家人。
儿子谋害父亲,父亲算计儿子。
她每天都在告诉自己,既然还没有处死的旨意,皇帝老儿还有所顾忌。
终于有一天,刑官杜尚书满脸堆笑,带着一众牢头来到牢房,一脚踹翻牢头,“不长眼的狗东西,谁让你们把凌大司马打成这样?看我回头不剁了你们爪子。”
这杜尚书还真是变色龙,今日与昨日截然不同。
她知道,自己的劫已度完了,所幸的是,自己还有一口气,也不与杜尚书客套,撑着腿使足力气也站不起来。
凤监军急急赶来,扶起她,轿子已等在牢外,一路上,凤监军低声告诉她,“大事已成,太子已下狱,五王爷坐等登临太子之位。”
她淡淡地笑一笑,素梅红着眼圈撩起轿子的帘子,铺了被子的轿子还是硌痛了她。
素梅看着她,无处下手,哭着说,“这是何必,这又是何必,好好当自己的凌家老板不好吗,偏要去凑哪门子热闹,差点把命搭进去了。”
连珠楼。
房间温暖如春,明亮亮的金丝炭,商天鸣看见她才吁了一口气,宫中太医已等候多时,替她把脉,营养不够,遍体鳞伤,却未伤及内脏。
商天鸣暗暗告诉她,杜尚书收受了五王爷三处宅子,她才能有一口气回到连珠楼。
皮肉苦都是做给太子党看的,但她宁肯死,也不肯受那些皮肉之苦。
王府管家送来各种珍稀补品,五王爷夜半要来访,她娓娓告诉王府管家,在牢中未曾合眼,此时只想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