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放暑假后，温念北亲自带他回了北城，顺便小住了几天。
温老夫人看着又睡到日上三竿的外孙女：“你还记得你要养家糊口吗？”
“知道，上有老下有小，悲惨人生啊！”温念北躺在床上大言不惭。
“滚蛋！净耍嘴皮子。”温老夫人笑着骂。
她睁眼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张嫂已经做好午饭了。”
坐上餐桌时看到那盘黄白相间，挺香的。
“小姐你快尝尝，你最爱吃这个了，我早上特地去人家田里摘的菠萝，这菠萝可好吃了！我摘了好多呢，你回去的时候带几个！”
温念北应了声：“好。”
却味同嚼蜡。
她已经不爱吃菠萝炒饭了。
看着张嫂兴致勃勃，不忍打击，还是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什么时候走？”温老夫人问。
温念北：“待会儿，明晚有个宴会要出席。”
温老夫人点头。
吃过饭，张嫂给她打包了一袋子菠萝，看起来有五六个。
“不用拿这么多，吃不完会坏的。”温念北试图阻止。
“没事没事，家里还有很多，放着也是放着。”抬手放上了车里。
好吧。
温念北拍拍老夫人的肩：“老同志，照顾小朋友的艰难任务就交给你了！”
“正经点儿！”
温老夫人挥了挥手让张嫂退下。
“你也照顾好自己，”她牵过温念北的手握着，“阿北啊，人这一生，想要的东西有很多，得不到的也很多，要不完的。要记住，人不能什么都想要，吃不完放久了会坏的。”
她怔住。
“心情也是一样，不要啊，把什么都往自己心里憋，坏情绪多了，人也会坏的，要学会不好的东西啊，往外倒倒，缘分到了，就随它去，缘分淡了就散，哪能什么都拿得起呢，越简单，就越快乐，烦恼那都是自己给自己的。”
温念北看着老太太，好像皱纹又深了点。
她变老的速度没有停下，可她却没有真正长大。
她突然觉得，好像老太太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知道她的无所谓都是装的，知道她的逞强。
她以为她的不开心只有空瓶的药知道。
小姑娘鼻子一酸，点头应她：“我知道了。”
“回吧，别送了。”温念北装作洒脱挥了下手，迅速钻进车里，生怕发红的眼尾被人瞧了去。
温念北回到南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医院。
药没了，得再开点。
温念北揉了揉眉心，有些力不从心。
最近吃药越来越频繁了。
蒋凡皱眉：“你拿的药已经超量了，最近有什么烦心事？要不做个心理测试看看？”
“不用，开药就行。”面对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心理医生，温念北说起话来没太客气。
他劝：“真开不了那么多，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就能开多少给我开多少，”她瞥他一眼，“你开不开？”
蒋凡了解她，他不给她开也会找别人开的，他开的还能控制药量。
他无奈叹气，妥协：“行行，开，先说好啊，我只能给你开正常范围内的量，多了不行。”
温念北撇嘴：“行吧。”
好过没有。
蒋凡撕下单子递给她，在她伸手要拿到时又缩回去，“有什么情况一定告诉我啊！你可别乱来。”
她一把抽过单子，“知道了，蒋老头儿！”
“嘿！”
从医院出来，季欢问她：“在哪儿呢？晚上出来喝酒啊？”
温念北：“我从良很多年了，你不知道么？”
“有帅哥。”
“哪儿？”
温念北跟她开玩笑，她以为季欢也开玩笑呢。
直到晚上，开了包厢的两人本来好好地坐着，温念北以为季欢要准备开始劝她“别难过”“别伤心”之类的。
季欢神秘的摆摆手，打了个响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