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云扑哧一声笑了，“本来是没有的，你来了就有了。”
他坐在桌旁看向正卖力将头发高高盘起的姜晚。
依旧是和丛林中一般无二的丸子头，只不过发丝规整了很多，不再显得凌乱。
明明才分别一个月的时间，停云依旧感觉这姜晚变得越发不同了，越发漂亮了。
若她不说话，只那颜色放在京中闺女中都毫不逊色。
两人有着一起逃荒，一起山林行走的关系，相处起来十分自然。
甚至不需要多言寒暄，就能从彼此身上感受到一股难言的亲切感。
姜晚从不将停云当作仆从。
停云也从未将姜晚看作女郎，他看着她上妆，一把小刷子在脸上轻轻扫来扫去，很快那原本柔美的脸颊变得棱角分明。
心中不由感慨，果然神奇。
而这种神奇的事情发生在姜晚身上，丝毫没有违和感。
见她收拾妥当，这才将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一碗热粥，一叠包子来。
“我在外面早餐摊上买的，味道不错，趁热吃。”
姜晚感叹他的周到，拿着衣服到屏风后换了，这才坐下捉了个包子入口。
“我记得你吃粥喜欢就酱菜，特意让府里厨娘做了一小罐，给你下来下饭。”
姜晚啧啧两声，“程意那小子上辈子怕不是拯救了银河系，才遇到的你。”
她嘴巴不停，两腮鼓鼓像松鼠一样。
直到她吃得差不多了才道：“这次去安南候府，程家去三位主子，程家主母李氏和三爷。”
姜晚还记得袁成说的程家的事，“那李氏就是那个填房。”
停云点头，“你虽以少爷的侍从跟着进府，但不免与他们二人碰面，该有的规矩还得有，不过也不用太过刻意，只垂首站在公子身后便可。”
“若是见有人称呼，也跟着称呼一声便是。”
姜晚点头，“还有吗？”
“没了，不过少爷让我跟你说一声，到了安南候府你的一切听他的。”
姜晚冲着停云眨眼睛，“放心，不会给你家公子惹麻烦的。”
停云：……
这句话他还真不敢信。
……
安南候府外的街道上，一大早便是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一辆辆华盖马车停留，便有身着华服的京中权贵和头戴珠翠的妇人丫鬟鱼贯入府。
眼下本是多事之秋，外敌侵扰，国难难平，是以安南侯寿宴本打算办得低调些。
发出的帖子也极少。
可这种宴会一是为了庆祝主家寿诞，另一个也是京中未婚男女相看的大好机会。
谁家夫人出门不带个一儿半女，带着未婚的侄女侄子的，这一来二去人就多了起来。
一个身穿湖蓝衣裙，身披灰色狐裘披风的女子从车上下来。
她姿容艳丽，眉眼之间不见闺阁女子的柔美，反而身形高挑，英气中带着几分凌厉。
马车的帘子再次被掀起，跟在车旁的丫鬟赶忙上前，扶下一个身穿淡红色衣裙，身披雪色皮裘的少女来。
那女子肤白胜雪，面若桃花，垂首间两颗透红的石榴石坠子在耳侧摆动。
更显得她那张小脸明媚动人。
正是姜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