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在乐溪山的林子里,姜晚开口说要帮他找解药时,他也不过是不抱希望地应和一句,可到底能不能找到,如何去找他都不甚在意。
自从祖父身亡,镇南军没了,他就如同一个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弃子。
活之无味,是以在得知自己身中剧毒无多少时日的时候他还觉庆幸。
死便死了。
可如今呢?
姜晚就如同一颗悬崖边的稻草,拉着他,试图将他拖出深渊,重获新生。
他多么想,活下去,能将与她在一起的日子,无限延长……
第二日。
甲板上早在第一缕阳光跳出山峦的时候就开始陆续有人上来。
姜晚一夜好眠,早早就跳起来寻了郭氏嚷着早上要吃馄饨。
干脆在郭氏那边的床上支了个桌子,剁馅儿,切菜,揉面。
等小馄饨包好已经辰时,姜晚拉着秦巍和卫云两个打下手,将馄饨煮了,又从空间中拿出些紫菜虾皮和胡椒粉,每个碗里放一些,滚热的汤一浇香味立马就上来了。
再配上昨日未吃完的杂粮饼和姜晚珍藏的小酱菜,美味的一天再次拉开帷幕。
只是在吃饭时,晏珩所在的四人饭桌上,姜游看着他破损的唇瓣,担心道:“晏大哥,你的嘴巴怎么了?是夜里不能视物磕到了吗?”
“咳咳……”秦巍突然咳了两声。
抬手轻拍了一下姜游的后脑勺,“吃你的。”
姜游不明所以,还想在争辩一句,秦巍突然抬手,汤勺快速游进姜游碗里捞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馄饨。
姜游忽地睁大了眼睛,瞪向秦巍:“你干嘛吃我的!”
“我见你不喜欢吃,没关系,我帮你!”
说着又要伸手。
姜游再顾不得别的,赶忙护住自己的碗,一口口往嘴里塞。
秦巍抽回自己的魔爪,冲着晏珩抬了抬下巴。
快谢谢我。
晏珩轻轻咬了下自己的下唇,没说话,安静吃馄饨。
秦巍颇觉无聊。
他在京中本就是个纨绔,只一眼就明白了些许。
整个人的内心都洋溢着八卦之魂。
那姜晚到底有何魅力,竟然将他这个平日里冷冰冰完全不将女人放在眼里的表哥迷成这个样子。
着实有手段啊。
一行人吃完饭就上了甲板。
意外的是晏珩没来,姜晚还好奇,问姜游:“晏珩呢?”
姜游:“昨夜没睡好吧?他说他有些困要再休息下。”
姜晚乐了,这是不好意思了?
反正坐在船上无事,姜晚干脆教几个人做扑克牌。
这时代硬纸难找,姜晚想了半晌,突然想起之前郭氏纳鞋底儿时,用布和浆糊糊的背子,里面再垫几层纸,硬邦邦的简直完美。
而且做成后还可以在上面用颜料画出花色来。
说做就做,只是这浆糊呼上还需晾干,中间无事可做姜晚干脆又琢磨起中午吃什么了。
想来想去,既要简单方便又要味足量大。
想了半晌姜晚敲定,吃煲仔饭。
这年头没有电饭煲,干脆用大锅煮水然后用砂锅放在水中加热闷煮。
冬季里的蔬菜实在太少,好在他们上船前买了不少腊肉红薯,白菜什么的也不缺。
闷出来味道也差不了。
姜晚这边一边做着,眼看饭都要好了,这帮忙打下手的秦巍却不见了。
正打算叫两声,就见那少年一脸不快地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一边走一边十分晦气地擦衣服。
衣角已经被水痕阴湿,显然是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