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万籁俱静。
天空上繁星闪烁,月光倾洒而下。整个别墅没了白日的生气,在清凉月色的笼罩下,偌大的别墅显得更加恢宏气势。
她处理完了部下的事,想去大厅找陆聿修,可一推门,他竟就在门口等着。
见到她本清冷的面庞柔和下来:“结束了?”
“嗯嗯,你怎么在这等我,等很久了吧。”林夕心中有些释然。
“想早点见到你。”他还是情话不断,看样子跟大哥聊得不错。
林夕安心了,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望向他:“想不想看看我的房间。”
“当然想。”他笑容温柔,眼神宠溺,他好奇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走吧。”她拉起她的手,朝他的房间走去。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回廊里,感觉到他的手掌温度传递过来,她的心跳加快,呼吸也急促了几分,那些过往好像也不这么难面对了。
林夕带陆聿修到别墅后面的小庄园,这里有个专属于她的房间。
月很凉,夜很静,连风都轻柔,氛围透出中说不出的静谧。
“啪!”林夕按开房间的灯,房间被照得亮堂堂的。
陆聿修抬眼望去,里面摆放的竟全是医疗器材,病床、仪器、照射灯……
他心底狠狠一震,下意识望向她。
林夕冲他柔柔一笑,给他肯定的答案:“没错,这里就是我当年治疗的地方。”
陆聿修想起当时,林天佑跟他说的一段话:“小夕刚到Y国时,什么都不记得,谁也不认识,她醒来时无助崩溃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却无能为力。她时常情绪不稳定,晚上做噩梦,都是歇斯底里的嚎叫着醒来,满脸的泪痕。整整一年,她依靠着麻醉药,镇静剂才终于撑了下来。?”
“以至于现在,麻醉药对她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他当时听到没什么概念,现在亲眼看到,心里像刀扎一般。
他的宝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究竟受了多少罪。
林夕没有看他,往里走着,手轻抚上仪器,回忆似的自顾自说着:“还记得当时打麻醉,又粗又长的针扎在脖子上,天花板的灯照得我睁不开眼,耳边仪器嘀嘀嘀的声音清清楚楚,肌肉紧绷,疼都喊不出声,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只能盯着灯光麻木地流眼泪。”
陆聿修眼中闪过沉重的痛楚,他似是感同身受,身体也不住地颤抖着。
这些回忆,不止令她煎熬,还像是一把刀子插进他的心脏,让他痛得撕心裂肺。
他知道她受了很多苦,但是他没想到这些苦竟然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无法体会她当时她的内心是有多孤独和痛苦。
陆聿修的双手握拳,青筋凸起。
他的宝贝,一直是一个坚强、善良、乐观的人,她总是在人群中笑容灿烂,就好像是一个小太阳,可谁曾想她也经历过那么多伤痛。
林夕察觉到他情绪不高,于是开口说趣事调侃自己。
“还有一次挺有意思的。”她笑的温柔淡然,“我全麻后,没有知觉,没有意识,嘴里却囔囔着吃糖,这还是米雅后来告诉我的,我完全没有印象,是不是很好笑。”
“对不起,宝贝。”他仍垂眸,眸中尽是爱怜,他双唇哆嗦着,带着浓浓的悲伤,他的内心正在被无数根钢针刺穿,鲜血淋漓。
林夕愣了一下,以为他自责:“怎么了,那些跟你没有关系。”
“可我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你。”他的声音沙哑无比,但是林夕却听懂了他的话,也听懂了他的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