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搭在床边,垂着眼,往人身上拉了拉被子,喃喃,“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好不好?”
......
安北跌跌撞撞的出了电梯,无力的蹲在花坛边,眼泪再也掩不住的往下掉......
远处,
“唉!这不是刚进去顶层的住户嘛,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啊?”
沉风扭头眯着眼就瞅见那个傻姑娘摊在地上,毫无以往高傲的样子,肆意的落着泪珠。
保安看见这一幕,也是连连叹息,“行了,你快进去看看吧,姑娘哭的都要昏过去了,快去吧。”
放了门禁,沉风跑进去,蹲在地上将人抱在怀里轻拍着,怎么了这是?好了......没事了,没事了,我带你离开这?来,起来。”他原本还是想调侃她几句,这么急的跑回来干什么?想着过来碰一面,要不,不知道下次见面什么时候了。现在看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他扶起瘫软的人,无奈抱起出了圆湾。
......
助理找了一天的老板愣是没有找到人在哪里,人都从昨晚消失到现在,还是毫无踪迹,就在助理叫苦连天时,要不要通知于董时,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匆忙赶到园湾时,恰好看到安北被人抱进了车里,驶远了。
“天哪!不会是又闹矛盾了吧?”他心里苦涩的放快步子往里走。
“碰——砰——”
刚到门口就一个激灵,刚要敲门,莫助理脸上带彩的开了门,又关好,随后跟个杆子立在门边。
助理朝客厅区域看去,顿时张这嘴巴合不上,看于总发疯的骑在人身上挥拳头,看着就疼,但还是觉得于董说的有理,现在不是能落人话柄的时候,就要冲上去拉开两人,门口挂彩的人及时拉住了,“莫总不让掺和。”
助理:“?”
助理:“就这么看着?出人命了呢?”
挂彩的人:“你家老板不会没命的.......”
助理看着揪心,想起什么,恼怒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子,急得跺脚,“安小姐来过了?”
挂彩的人:“......”
助理顿感不妙,于总不会不知道安小姐过来过吧?
“于总,我,我刚进来看见安小姐哭着走了,于总?”助理没有把安北是被人抱走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简单又突出重点的讲了自己看到的。
果然,怒气中的人顿时停下了带血的拳头,铁青的脸僵硬的看向门口紧张拉扯的两人,他的声音还是哑涩的,颤着音,“北北,北北来过?来这了?”
助理只看到了安北从楼里出来蹲在地上哭,后被人抱走,不确定是不是来这了?还是上顶楼了?唉!不对啊?安小姐为什么哭?看见于总揍人?
于晟颤抖的身子,瞬间红了眼眶,“你喊她来的?你喊安北来了?她,她,她看见了?看见了... 不行...不行的......”
这时,一旁鼻青脸肿的莫安成尽笑出了声,“呵呵.....她看到了......”他撑起身子,爬到于晟身边,伸手,却又收回了,在自己身上匆匆蹭了几下,将艳红的血蹭掉又伸手扯于晟衣角,对上于晟猩红的双瞳,阴冷道,“她看到了,呵呵......看到你......”
住嘴!你住嘴......于晟突然发疯似一把攥住莫安成领口,往死里朝他嘴上揍去,看的门口的人心惊胆魄,可是一个被拽着,一个迫于自家上司的命令由不得上前,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
就在于晟制止莫安成说出事实时,他不想听,也是不敢听的事实时,莫安成还是一口鲜血吐后大声,很大声疯癫般的笑着喊出了,“安北看到了,看到你在我的床上,呵呵......脱光了躺在我床上,她看到我上了你,她看到了......呵呵呵......”
“闭嘴!”
“妈的,闭嘴!”
“闭嘴啊!”
“于总......”
“莫总......”
“......嗯......哼哼.....这就,就是事实。”莫安成毫不畏惧的朝他笑着的直捅血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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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
“这么快?找到人啦?”苏黎路过时瞥见办公室里本应该在申城的人,一惊,推门进去大嗓门的唤道。
安北抬头给了她一眼,低头继续手里的东西。“没找到?不过,算是有收获。”
苏黎:“什么情况?”
“喊一下舒清,我们仨先开个会。”
“什么?你不在那这边怎么办?”苏黎一听安北先要离开一段时间就炸毛了,立起身子,“你可是主心骨,你不在我们俩,我们俩不行的……”
这时一直安静的舒清,“我们 会……”扛过去的。
“舒清!苏黎!你们听我说。”安北笑着打乱了两人,“其实,我一开始来这边就是想离申城那边远远的,可是你们也看到了,这点距离还不够,我不想过以前的日子了……我知道你们俩信任我,但是对不起,我想先去找回自己......我知道这个关键时间点离开,是有些自私了,但是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唯一离开的机会,我怕我再心软,再恨一个人......关于凌风泄露公司机密这件事,我跟,我跟莫安成的谈话也是无疾而终,我给的条件还没有给出,哼----”她苦笑的搓了一把脸,“条件,也许他也不感兴趣,反正没有给出一点凌青的消息……只能这样了......没有证据,也没找到人。警方那边也还在尽力中,但明天就是招标会了,错在我们,这次认了,”安北大气的笑了笑,“这么长时间来,一直顺风顺水,这个跟头算是给我们个警告了,认了……明天招标结束后客户提出的赔偿尽力满足,同时,对方肯定会提出让我们公开道歉,这个声明一旦发出对我们的影响肯定是很大的,要是无法避免的话就以我的退出来息事宁人,也算是最后一次陪大家共苦了。”
“资料谁泄露的谁来顶不就成了,干嘛要你来啊!”苏黎不爽的哼道。
“如果让凌风出现来,大众肯定要见到凌风,但人还没找到,一旦凌风不出现,那不免有人煽风点火,到时可能会出现更多的舆论,对公司的声誉影响期限会更长。”
“是,舒清的意思跟我想的一样。所以,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安北拍拍一边满脸怒气的苏黎,打住了她要说的话,“我知道你想说让警察出面说明是凌青泄露的?是吧。”“我们监控被人黑的那几分钟里东西消失的,人也消失了,我们没有实质证据,现在凌青也是嫌疑人的身份......”
“我来吧!本来就是我的疏忽才导致事情发酵到现在这个地步的,理应也是我来承担后果的……你想离开一段时间的话,可以休假呀,时间你自己来定,休息好了随时……”回来就好。
“舒清,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件事情你确实要承担责任,我如果只是简单的休假,那我还是有所牵挂的,完全脱身那是不可能了。所以啊,后面公司面临恢复社会形象,声誉你要挑起大梁,这个任务也是个不简单的,可以说事关公司的兴衰了,这个惩罚你要好好受着哦!”安北拍了拍她的肩头,朝两人挤眼睛,“好了,这两天我名下的股份全部转到你们手里,要抓紧办一下。好了,基本也就是这些事情了,至于凌风,还是要继续跟警方那边联系着,找到人对于公司而言也会轻松一些。”
“可是......”
“好了,就这样,我还有事要你两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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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于大少,你今儿怎么有时间跑我们这小庙来了,你......”
“安北呢?媳妇儿?媳妇.....”于晟没时间搭理苏黎的阴阳怪气,推开人就往里走,朝里无助的到处寻着喊安北。看的门口保安不知所措。
苏黎看着柔弱女子,但初中也是以前市里田径亚军,立马就横在了人面前,抬手往外推,“你干嘛?你还有脸来找安北啊?安北都被你气死了,你还有脸来?啊?你有脸吗于晟,这些年...这些年......”她说的都有些替安北不值当,平常的大嗓门都几乎要哽咽了,“她就该早点离开,那么多机会可都因为你,她一次次的放下自己......算了,走了也好,不用受一帮垃圾的欺骗。”
“滚吧!”她摸了两把眼睛,最后一推一把立在那浑身僵硬的人,“滚远点!滚!滚滚滚!”
苏黎转身眨了眨眼睛,抹掉眼尾的湿意往里走。
“不行,不行的,你,你告诉我她去哪了?”
苏黎不楞间还是被这个疯子追上来抓住肩膀,转眼手上的力道就施加在了她的脖子上,苏黎拉着脸扭曲着脸就是不吭声只是冰冷的盯着他,盯着神色慌张,耳边萦绕着一句一句“她去那了?你告诉,说啊?告诉我,说话呀.....”直到他的声调软下来,请求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告诉我吧,她去哪了?求求你,求求你......”
看着面前这张挂彩的脸,猩红着双眼,双手合十恳切的请求她,请求她告诉安北的行踪,现在的这个于晟就像刚步入社会被欺负的那个可伶的女孩.....可他不该被怜惜,不该可伶,他是自作自受,即使事情到这一步不是他的意愿,可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她突然就明白了,明白安北为什么硬是要离开——伤口会愈合,可心痛的感觉不会消失。
直到低沉急促的警报声与愈来愈近,穿着警服的人来时,弯着腰跪在地上还在呢喃的人突然就倒了。
苏黎瞬间瞳孔睁大,心里不免有了一丝震惊。
唉!
大家眼里的这场闹剧总算结束了,都跨大步子往自己位置上跑去了。
事实看似结束了,好像又没有,因为不一会儿就有视频在网上流传了,接着盘踞于网上的‘侦探’就是一顿输出,那些尘封的历史有出来活跃了——这是哪哪的继承人,跟那个小模特、小明星、大美女什么什么......
医院
男人抬手推开了窗,拨开了贴在窗壁上的细支,新长出来脆嫩的绿枝在微风中来回晃动着......听见床上的动静,头都不转的出声问道,“醒了。”没有得到回应。程之河抬手又关好了窗户,走回床边,看着床上毫无血色的人,“于叔打的?”
“哼——”于晟咧着嘴满是不屑,不屑又能怎么样,身上的伤痕还是明晃晃的展示着他的无能,“我跟老头子干了一架......”
程之河:“......”
其实,说是干架,完全无稽之谈。在园湾把人打进警局,最后莫安成昏迷进了医院,惊动了丰都那边,就这样被人家人给告了.....于父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关系,又跑去跟莫安成那边协商。于晟就在里面着急去找安北解释,天天在里面上窜下跳,直待到床上的人醒过来...... 出来就被于父连捆带绑的押回了家,就这样捆在在祠堂里被教训。
“那是个畜生...想让我顺他的意,门都没有......看我出去不弄死他......你看着,你就看着......”
于父也知道儿子被...欺负...唉!可是他就这一个孽障啊,关键时刻还是先想着保这个不孝子的老命,“可现在你把人打了,被人家告了,难道你要告回去?告什么?告人家......唉!”“儿子,这事......唉!你就先顺了人的要求,保命了。后面你想怎么报这个羞辱你的仇老爸我绝不阻碍,行吧?啊?”
当时于父去医院时,
莫安成说:“于晟跟安北离婚。”
于父:“好,好,我答应你。”怕莫安成还有过分的要求,于父当时还是紧张了好久,就怕是什么让于家断子绝孙的,不过,莫安成笑着就提了这一个要求。当时,全屋的莫家人也是沉着一张脸,恨铁不成钢 ......对于这个要求于父完全没有什么可惜所说,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但一直对安北‘挺好’的于父,这一刻竟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实际上就是心虚而已。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安北自己一声不吭走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去找祠堂绝食的人劝说,不过没有说安北找不见了的消息,不想一通好话这小子就是软硬不吃,气的两人有一顿吵,最后又动了鞭子,大半夜,于母哭唧唧的抹着眼泪进来。瞅见儿子白色扯衫上也一道道鞭痕血迹,垂着脑袋跪在地上.....心疼得于母眼泪更是收不住了,一顿好话,突然,听见一直沉默得儿子出声,“我才是受害者啊!”
于母得话咔在嗓子眼,“......”哭的更凶了。
最后,于晟想通似得,抬眼盯着母亲,“妈,我饿了。”
“好,好好,吃饭好,吃饭好,妈这就去备,这就去。”
“对不起,让您伤心了。”于晟大孝子得自责道,又说,“你去休息吧,让保镖送进来就好。”
于母心里想着儿子还是想通了 ,没有在意,赶紧喊保姆往厨房跑去。
.......
“老程,你帮帮我,帮帮我,帮我找找...找找她...”
“我找不到她了......”
程之河:“他应该不是这一刻才想离开的......你知道的,她从一开始就在筹划了......找到了能怎么样?莫安成这一茬你处......”处理好,当作没有发生吗?
“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的,不是的....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一瞬间,于晟脸上阴鸷顿生,铁青着脸打断他的话。这会儿,一向能说会道的人却是不知所措在那语不成调。
“我现在也不知道人去哪了,找也是要时间的,但是你需要好好想想有没有必要。”看着面前的人,程之河顿了顿还是叮嘱了下,“先好好休息,有消息会让人告诉你。”
“等等.....等等......”
程之河转身,无声等他的话,“......”
“舒清,舒清知道她去哪了吗?”他问的艰难。她们三人管理公司,天天在一起的,对,还有一个公司呢,总会有联系的方式吧?
“没有,她不知道,苏黎也是。”程之河一句话打破了他那一丝渺茫的希冀,顿时心更慌了起来了 ,不死心的盯着人,“他们说谎......咳咳,咳.....他们.....”
“于晟,你不要骗自己了,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她名下的股份都转了。”可能是不想在打击他,还是补充了一句,“先养好伤,好了去找人不就行,现在挂在病床上想再多都是闲的。”说完晃了晃手机,示意有进来电话,抬步出门。
“帮我瞒着我爸妈!”
“瞒得住吗?人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于晟是在保镖送饭进来时,说膝盖下有个东西膈的疼,将人骗到身旁垂头看时,用藏的香坛敲晕了人,又用保镖腰间的钥匙扣上的指甲剪磨断了手上松动的绑绳......扒了人家的衣服,大半夜跑出来了。
于母端着最后一个儿子爱吃的菜,悄摸的进来时就见地上躺着的保镖了,儿子早就不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