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抬起右手,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又抬起茶碗抿了一口,像是默认了什么,又像是想通了什么,把之前脸上的不甘一扫而空。
反而露出一抹赞许的微笑:“当今陛下能有这样的心机和算计,我心服口服,罢了!左右不过是一些战船和财物给了便是,索幸朝廷要的也不多。”
郑芝龙末了又补充了一句:“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就当我郑家用这笔财物和朝廷换福建水师提督和登州水师提督两个官位以及皇帝赐郑森国姓了,算下来我们也是不亏的。”
郑鸿逵听着郑芝龙的说词,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之前他还一直担心大哥会因为想不通而反悔,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郑鸿逵微微点头:“大哥你能想通就好,这皇帝能有如此算计也绝不是泛泛之辈,跟着这样的皇帝,说不定也是我们郑家的机会。”
郑鸿逵说到这,一转话锋,有些狐疑的道:“大哥,朝廷让我带领三百艘战船到山东登州赴任,可却又指明不要我们郑家的战兵。”
“另外,还让我北上之时,从福建收集番薯、土豆、玉米,再到江南购买粮食顺带而上,你说这皇帝意欲何为打的什么主意?”
“哼……”
郑芝龙冷哼出声,用说教的口吻道:“平时还夸你机灵,连这都看不懂?朝廷只要战船和水手不要战兵,这是明摆着怕你这个登州水师提督做大不好控制。”
“至于让你带番薯、土豆、玉米也好购粮也罢,这些东西除了能吃,也没有别的什么用途,只不过是消耗一些银两而已,倒也没什么深意。”
郑鸿逵听得微微颔首:“那依大哥之见,我们要按朝廷说的办吗?”
“不过区区三百条船而已,给了也就给了吧!朝廷不想用我们的战兵我也乐得如此,船没了可以到海战去抢,有经验的海上战兵可不好培训,至于红薯、土豆、玉米那都是小事,倒是这江南购粮一事不好办。”
郑之龙说到这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几息才接着说:
“所谓财不露白,要是咱们出手太过于大方,难免皇帝以后还会像咱们打劫、敲竹杠,但也不能太小家子气,依我之见,鸿逵你北上之时购两百万石米粮即可,这样不会显得咱们太过于阔气,也不会太过于寒酸。”
“那就依大哥所言。”郑鸿逵先是应了一声,随而,又斟酌着开口:“大哥,我想让二哥和我一起北上到登州任职。”
郑芝龙轻轻点头:“也好!让芝虎和你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京师。
有一辆马车连续十几天,从早到晚的等在北镇抚司的大牢外。
车旁守着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和一高一矮身着短打的两个家丁。
“张管家,我们这都等了十多天了,也不见小公爷出来,小公爷不会在牢里出了什么事吧?听说小公爷是调戏了谁家的小姐才被抓进锦衣卫大牢的,能有这样势力的人,怕也不好惹。”
高个子家丁话音刚落,另一个家丁就接过话茬:“听说那姑娘长得可俊俏嘞,前凸后翘,肤白貌美,难怪小公爷把持不住,只可惜小公爷还没碰到人家就被抓进了锦衣卫大牢;
我听说这锦衣卫大牢,就是阎王爷进去都得脱层皮,小公爷那白白嫩嫩的身体哪受得了,怕不是要脱两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