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梦视线扫过整个庙宇。
这里根本没有山神，有的只有一个个挺着大肚子，面如菜色的男人。
按照住持的说法，他们全是华东村的村民。
偶尔有女人从山下走上来。
也只是冷冷看着孕夫，然后虔诚的询问住持自己老公能不能生下人畜，再不济是个女孩也行。
住持也只是微笑着，回答：“各有因缘莫羡人。”
鹿梦又跟着走到羊头人去的地方。
地上的尸体早已经血肉模糊，羊头人嬉笑着用角不断顶着残破的尸体，没几下就戳得稀巴烂。
洞穿的窟窿里不断溢出鲜血。
画面看起来诡异而残暴。
鹿梦继续往里面走，看到一排排低矮的房屋。
这些房屋大多数都敞开着，里面不断有半人半兽的人畜笑嘻嘻的跑出来。
无一例外。
它们的身上都沾染满了鲜血。
其中有个牛头人的牛角上还挂着明显是肠子的东西。
鹿梦的视线不由自主跟过去，然后就顿住，一时间没能移开了。
只见牛头人身后半掩着的房门里，已经面无人色的晓晓躺在里面。
晓晓已经不复宠物博主那光鲜亮丽的样子。
她几乎被这些人畜折磨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突然，晓晓似有所感，向着鹿梦的方向看来。
却什么也没看见。
只看到一片黯淡阴沉的光。
但那也是阳光啊。
“嗬……嗬……”
晓晓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她的手不断向外伸着，伸着，努力向外面有光的地方伸去。
她够到了。
晓晓眼底难得浮现出几分欣喜。
但手上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地面上，也看不到手臂的影子。
晓晓已经死了。
只能永远的留在这个鬼蜮里。
所以，她才会看不见鹿梦。
晓晓眼底的欣喜消散。
或许在这一刻，她终于能确认，自己已经死去。
“咕咕咕！”
在晓晓身旁，长着洁白羽翼和尖长鸟喙的鸟头人，猛的啄食向晓晓伸出去的手臂。
“喵~”
接着是一声猫叫，有只毛茸茸的爪子挥向晓晓的脸，留下猩红血痕。
晓晓任它们动作，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表情麻木。
像是块烂肉。
房屋里还不断传出狗叫声，仓鼠和兔子的声音，然后不知道是哪个人畜碰到了房门，虚掩的门彻底紧闭。
鹿梦收回视线，里面没有任何不忍。
在晓晓越来越痴迷于虐待动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局。
她不是死在今天的百瀑山，也会死在明天的其他地方。
至于到了此时此刻，她心中到底有没有后悔，后悔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只有晓晓自己知道了。
其他屋子里也都是类似晓晓的人，以及折磨着这些人的人畜，这些半人半兽的人畜还拿着相机，津津有味的记录下虐待画面。
一切都有如他们曾经对它们做过的事情。
鹿梦收回视线。
就在此时，她身旁的树林里，突然又传出吹吹打打的喜庆音乐声。
一顶血红的轿子，散发着强大的鬼气，缓缓出现。
无数洁白的百灵鸟盘旋在轿子周围，似乎是在送行。
它们靓丽的歌喉纵情的歌唱着，只是歌声绮丽哀婉，透着浓浓的、像是雾般抓不住，又实实在在能让人感知到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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