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午,查尔斯比昨天起得早,吃完饭、又在饭店里买了一包哈德门牌香烟,九点就乘坐人力车离开了饭店,这天查尔斯游览了雍和宫、白云观、天坛、恭王府等市内的一些地方,与前两天一样,未发现他与人有密切接触
侦查员也认真观察过他所乘坐的人力车,显然都是随机叫的,而且从他抵达北京、到今天,没有发现有同一个人力车夫拉过他两次。
午饭查尔斯没有吃,可他在南锣鼓巷吃了不少艾窝窝、驴打滚和芸豆卷,这又都不需要用餐具,所以还是不知道、他是否会用筷子。
四点刚过,查尔斯又来到了大栅栏,依旧是跟前两天一样慢吞吞的“瞎转”,不过今天有小部分与前两天重叠的路段,期间遇到一个卖香烟的有贩,他还买了一包香烟,但是没看清是什么牌的。
查尔斯可能是真觉得北京的点心很好吃,路过《桂香春》点心铺时,他还买了两盒北京宫廷小吃艾窝窝、豌豆黄、驴打滚和芸豆卷的四件套礼盒,可能是要带回去给亲朋品尝吧。
查尔斯就这么闲逛着,一直转到六点多,这才叫了一辆人力车返回六国饭店。
晚餐依旧是西餐厅,依旧要了一瓶朗姆酒,并把剩下的带回了房间。
任道远从第三天的调查报告中知道了一件事儿,箫雅楠与罗耀宗那天是在执行跟踪、监视查尔斯的任务,并不是“情侣逛街”,侦查员必须不断更换服装、扮演不同的身份,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查尔斯发觉。
这天晚上,对外工作科召开会议,讨论是否采取行动、阻止查尔斯出境。
由于北京到广州的民航、每周只有两班,从民航局了解到的情况是,查尔斯来时、就订好了明天上午的返程机票。
几乎没有人赞成扣押查尔斯,虽然他每天下午都去大栅栏,有在约定时间与潜伏特务接头的重大嫌疑,可这三天的跟踪、监视,确实没发现他与可疑的人有过接触,也没发现他有与其他人交换、或是传递什么东西的动作。
没人相信查尔斯仅仅是来北京旅游的,可是,美国虽然还没有与新中国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但美国是欧洲最早承认新中国政府的资本主义国家,没有确凿证据,是不能贸然抓扣他的,否则就会引起国际纠纷、会给境外敌对势力提供攻击新中国的口实。
所以董文波决定放行查尔斯,他向处领导请示、领导当即做出指示,决不能放松对查尔斯的监视,只要他还没有踏上飞机,随时都可能进行情报交换、或是传递。
由于始终没有发现查尔斯有任何特务行动,最后,侦查员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了。
任道远把箫雅楠、罗耀宗他们与另外几组侦查员的监视记录看了两遍,查尔斯确实是从进入北京开始,整个行程全部都在公安人员的严密监视下,他可以说没有任何可疑的行踪,既没有与任何特定的人有接触,也没有与可疑的人攀谈,更没有打电话或是故意摆脱跟踪人员的举动。
任道远在报告中,不仅未发现查尔斯有任何异常、他好像还很配合侦查员的监视,一旦拐过一个直角的弯、似乎害怕跟踪他的人丢失目标,他总能恰好在拐弯后、驻足拍照,让前来接替前面那位侦查员的公安、及时无缝衔接的看到他。
事后从机场方面拿到的清单显示,查尔斯的行李也没有任何异常、或夹带,他随身的东西,香烟、打火机、钢笔、钱包等等,都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再加上一位同志负重伤,这才让郑股长认为是自己过度紧张了,也许查尔斯·沃森·韦尔斯利真不是前美国北平领事馆里的那个查尔斯·沃森·韦尔斯利。
任道远没有轻易放弃,他是总认为疑点就在调查记录的字里行间,自己很可能是疏漏了哪个细节,而细节往往与真相联系的更紧密。
任道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给茶杯续了点儿开水,调整好状态后,再次坐了回去,拿起调查记录再次耐心的读了起来。
任道远在非常仔细的看完第二遍监视记录后,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于是他点燃一支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