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中级斗士没初级斗士那么卑微,但生气的话还是不能说出口的,不然得被暗火烧死。
欧阳仲义,年纪比曹栾小,实力却比曹栾强,能坐到二层监管的位置可不单靠欧阳府的背景,还是位实打实的中级暗火师。
杨灵把握好膈应人的尺度,早上暂先安静,到了下午再在欧阳眼前晃悠。等欧阳到了即将暴走的边缘,又乖巧的像只小猫咪。让欧阳着实烦扰。
杨灵做什么出格的事了吗?
并没有。
可欧阳越不想看,眼角余光越不自主的瞟到杨灵。一连数天过去,欧阳三人梦里都是裂纹赤背,石头身躯,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直到这一晚被“你妈贵姓”梦中惊醒,欧阳意识到这样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必须给杨灵两人找点事做。
斗场,辰时。
欧阳不等杨灵耍棍,先与之下令:“你俩实在没事干,去里边帮清道夫抬人。”
“有事干啊,等着上场呢。”
杨灵说出请求,欧阳有所意动,何先却道:“上什么场,不说了暂时没有适合你俩的对手么?快去快去!”
“得嘞。”
杨灵扔下铁棍,和鲁鲁进入过道,第一轮战罢,里头就传来清道夫近乎发狂的咆哮。
“不是,你就不能把手从他脑袋自然移动到腋下吗?你非得把他扔地上再架胳膊吗?”
“腋下,腋下,听不懂吗?没让你他妈掐他肩膀啊!”
“抬脚,脚,不是揪他腿肚子!”
“别揪他腿毛!”
……
黑帘掀开,奄奄一息的山鸡冲欧阳仲义挤出两滴辛酸泪,是委屈的眼泪。
明明是他获胜,小受了点伤,为什么比那输了的还惨?
“鲁鲁,掌握要领了吗?我喊一二三,咱们一起把他抬到抛尸台。”
“好的杨灵。”
两位新晋清道夫齐喊“一二起”,将山鸡整个人架过头顶。山鸡的鸡冠头摇成残影,哭着喊着要自个走。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啊,呜呜呜……欧阳监管,救我,马哥何哥,救我啊,我不要去抛尸台,他俩公报私仇啊!”
山鸡也是倒霉催的,一月就上三次场,偏偏这一次被刚领了清道夫任务的杨灵鲁鲁逮个正着,好一番折腾,性感的腿毛都他娘的揪没了。
“放下。”欧阳平静道。
“一二,一二,一二。”杨灵鲁鲁干得热火朝天,根本没听到“工头”的命令。
“放下,我说放下!”
欧阳的声音盖过号子。杨灵鲁鲁得令,同时放手,“啪叽”,山鸡后背着地,响声清脆,叫声更婉转动听。
“我的背哟……我他妈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守卫们都在憋笑,不太敢在欧阳面前放肆,谱图人中除了香鳄皆鼓掌大笑,有几个竟笑到失声,笑出眼泪。
杨灵忽然觉着没什么意思,想和鲁鲁回院里去。欧阳也觉着没什么意思,准备吩咐何先给杨灵鲁鲁匹配对手。楼梯门快步走来一人,更觉着没什么意思,抹一把汗冲欧阳喊道:
“这几天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给鬼伽罗鲁鲁匹配对手?知不知道投诉你的信都他娘的溢出我信箱了?和两个谱图人置气,有意思吗?”
“霍大监。”
欧阳三人起身施礼,与所有守卫齐声叫人。
来人正是斗场二层大监管,同时也是二班监管,霍思年。
斗场每一层大监管都由二班监管担任,实力稳居三监之首。三层是常梦蛟常大监,曹栾、司马相由只称“监”。二层便是霍思年霍大监。
大监管当值期间,也就是每月十六到二十五这十天,一般不来站台,都由手底下的登记员叫号员负责安排斗士对局,杨灵就几乎没见过常梦蛟。
本以为霍思年也见不着,没想到为他的事亲自来站台训话了。
欧阳仲义倒是敢和霍思年接茬,问了句:“谁人投诉?”
“谁,还能有谁,还能是谁!当然是吃人家饭的观众老爷!”
霍思年说到观众老爷,并无尊重,语气更像是嘲讽。
欧阳仲义听是观众,无所谓地撇撇嘴,“我正准备让他俩上场。有这么急么,还劳您亲自跑一趟。”
“玉大小姐亲自问话,你说急不急?一个疯婆娘带着一群婆娘天天在大门外举牌抗议,你说急不急?”
霍思年似乎脾虚,这半天流的汗比杨灵这个不适应南域气温的“外地人”都多。说着话又抹一把汗,甚至打了个水噗。
“我明白了,这就安排。”
欧阳仲义听到玉大小姐,登时了然。说起来玉大小姐和他欧阳府关系还不错,尤其与三小姐关系亲近,几乎形影不离,被好事者称为“辽城三姝”。还有一位是火玫宗宗主。
别的不说,就这层关系也得尽快让杨灵上场,不然回府被三小姐逮到必受责罚,他可受不了那等酷刑。
霍思年看欧阳仲义还算听话,招手让欧阳近前,附耳道:
“这小子信马由缰不好掌控,不拜大哥你也难有收获,再有田一贞钱永忠他们……不如给他的对手全部随机,任他生死,切莫沾身。”
杨灵耳朵多尖,听到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