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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跟班骂骂咧咧上前,作势要打,却在赵继垦的凝视下默默放下手,这里还轮不到他们张牙舞爪。
赵继垦也不拍肩了,拍的他手疼,没那必要。杨灵从一个傻子到一个正常人再到一个精明人,赵继垦觉得对付此类人,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须抓住某个弱点,狠狠戳心。心痛才是对此类人最好的惩罚。
杨灵的弱点是什么?只能是其身后的石头仔。
赵继垦向前一步,一下揪住鲁鲁头顶嫩叶儿,笑问道:
“你大哥说我像流浪狗诶,你觉得呢?”
“你别拽我叶子,我疼!”鲁鲁只关心自己和杨灵,管他什么流浪猫狗,疼就要说出来,还不放手那就推开他。
“疼?疼就对了……”
赵继垦正要加重力道,忽觉胸口一闷,半句话未说出口,整个人被一掌冲飞,后背砸墙,前痛后烧,难受得快要爆炸。
守卫们都惊呆了,眼瞅着赵继垦掏出一把锋利短匕,那石头仔还兀自嘀咕“叫你别拽你偏不听”。领头守卫疾踹一脚,骂道“闭嘴”。数息之间,赵继垦已持匕杀回,誓要割掉鲁鲁嫩叶,报此一掌之仇!
没人敢拦,都知道赵继垦什么尿性。只有杨灵能救,手间铁链向前一架,冷声道:
“赵继垦,你莫不是忘了与费六的交情?”
“费六费六费六……”
赵继垦咬牙切齿地扒在杨灵耳朵边,跟个疯子似地不停念叨,就差一口吃掉杨灵耳朵。末了语速变得极快,四处飞溅的唾沫星子似乎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暴躁怒火。
“随便听了两句就敢威胁老子?你以为老子是那么好糊弄的?今天不卸了石头仔,老子跟你姓!听清楚了吗,老子跟你姓跟你姓跟你姓……”
“疯狗。”
杨灵淡淡一语,彻底点燃了赵继垦这个炸药桶,狼道内传出撕裂般的咆哮,又在某一刻戛然而止。
杨灵还有后话。
“你也听清楚,给我闭嘴。不然你勾引人家老婆的事明天就传遍辽城。”
良久的沉默,赵继垦的心一半是热的,那是硬生生憋回去的暴虐,一半是凉的,那是对杨灵获知此秘事感到害怕。
因为事情并不简单。更准确来讲,他还有一个儿子,费六正帮他养着,很是可爱,每次见他都会乖巧地叫叔叔。
“你……你他妈……”
“闭嘴!怎地,还以为我在诈你么?每次在你的红阳肉铺幽会,费六可晓得?”
“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继垦对杨灵的身份产生了极大怀疑,心中猜测是南域哪个国家的贵族公子哥来此历练。因为二十年前确有此类事件发生,只不过那位公子哥升到一星就没了,承受了极大屈辱自杀而亡。
这件事坊间并无流传,只有各大势力知晓。所幸那位公子哥所属国实力不强,不然谱图院早被掀翻。
杨灵没那些个高贵身份,仅回一句:
“是你让我好过,我就让你好过的谱图人。”
“谱图人……”
赵继垦犹自不信,此事杨灵能获知,外界定有人调查。知道的人越多,败露的可能性就越大。他不惧费六找他算账,只怕费六弄死儿子,以费六的性格,这事真能干出来!
“直说吧,怎样才能放过我?”
赵继垦的态度突然一下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杨灵意识到这件事不只男女勾搭这么简单。杨灵也怕赵继垦狗急跳墙,稍作思量,小声道:
“我做的事相信你也有所耳闻,我不想和你沾上半点关系,是你几次三番找死,自己送上门!”
“我明白了,从今以后,你过狼道,我赵继垦宁死不来。”
赵继垦低声保证,算是表达了自己的诚意,等杨灵回应。
“若不见你,你之任何与我无关。”
“那……其他人呢?”赵继垦指的是院外调查他的人。杨灵想了想,回道:
“他们只听我令,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放行!”赵继垦行动利落,直接摆手放行。
这一次杨灵不觉有任何后怕,即使赵继垦冲动行事,将他当场杀了,外边还有令狐,院内尚有四十八人众。伽罗大计有人继续,死又何惧?
当然能活还是尽量要活下来的,无论场上场下。
第三次抵达斗场,东天阁呼声震天,鬼伽罗鲁鲁之名传遍斗场内外三层上下,让当值的令狐迫不及待想下二层上个厕所,奈何暂时还脱不开身。
上到二层,杨灵拐进门到候场站台。内中布置与三层差不多,候场斗士比较少,只有寥寥数人盯看着他五人队伍,小声议论。
挨个登记,轮到杨灵时,监管撑起眼皮扫了一眼,再无别话。不一会五人兵器送达,静坐许久,快到酉时最后一轮,叫号员才叫入场。
“下一场,二十一,土字场地,双方左右有序进场。未上场前动手,就地处死!”
对手不认识,杨灵扛着铁棍掀开黑帘进过道,光线瞬间变暗,毕竟上边还有一层,即使墙体镂空,那也不比三层明亮。
没有太阳光照,杨灵舒服许多。环顾四周,右手起五个场地,“金木水火土”,加上夜房被均分六等份。每个场地外红衣守卫多了一人,且有桌椅板凳,十五人皆正襟危坐,比三层红守规矩一些。
土字场地在正南,杨灵得绕场一周,正好瞧瞧其它场地的对局。
四个场地都没什么熟人,杨灵这些天一直为伽罗们传功,很难抽出时间去了解二楼斗士们详细,因此大多不相识。
绕场到正西,同样挂一黑帘,帘前十名守卫一字排开,持枪端立,帘后是观众与自由斗士们的上场楼梯。
杨灵不敢窥探,继续绕场到下场台阶,深吸一口气,进入土字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