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鬼,你在咱一楼也算有点名号,收你当小弟压力很大啊……臭死了,妈的!”
“这是为何?”
“长毛你跟他讲讲,老子再多吸一口都他妈得晕过去……”
红肠让小弟代为解释。杨灵对面一毛脸人笑嘻嘻上前,食指绕院一圈,细声道:
“一楼竞争多大?但凡要上场的都是对手,说不定哪一场碰上打个你死我活。所以像你这样有点实力的懦夫,很多人都不希望看到你上场,那要上场就得拜大哥。换言之,一楼的人不想让你拜大哥,懂了吗?”
“原来是这样,可真正有实力的人又何必怕我这个懦夫呢?”
“有实力的当然不怕。”红肠走出厕所,顺手往杨灵衣服上抹了抹,转而问左右:“什么时辰了?”
“刚到亥时。”一小弟答。
“那正好,肯定还有人没睡觉,来试试。”红肠说着话走向院子中央。杨灵正觉疑惑呢,红肠扯着嗓子放声大喊:
“各位各位,咱十七房的裂鬼要拜大哥了啊,我是不乐意的,可架不住他一直喝我洗脚水啊,他妈的都没法儿洗脚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红肠话音刚落,院内各房窜出二三十人,皆扒在护栏破口大骂。
“懦夫也敢拜大哥,看老子不把他屎打出来!”
“人呢,人呢?上次就想干你了,装尼玛装?”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以为打倒一个废物就无敌了吧?”
“哼,杂碎罢了!”
“红肠你不会和他好上了吧?裂纹人诶,你他妈口味真重!”
“去尼玛的,小心老子弄你!”
最后骂人的是红肠,他可受不了这种诽谤。杨灵这时理解了红肠的“难处”,说白了其实是他自己的难处,也是做为一个“懦夫”上场前必须经历的过程。
因为在谱图院有条禁令:严禁斗殴致死,违者就地正法!
也就是说,可以打架,但一定不能打死人。
从管理者的角度讲,院内的生死战没有观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上了场则不一样,观众的门票只是角斗场收入的一小部分,大头在坐庄押注,尤其是上层的押生死,有时比地下场都引人注目,一场下来庄家必赚得盆满钵满,又怎能允许私斗致死呢?
有这条禁令,许多人就有了赛前打压的习惯。比如杨灵,先在院内给他打服,让他拜不了大哥,上不了场,也就没有和他生死斗的风险。这才是各房斗士阻止他的原因。
而红肠是乐得收小弟的,一者小弟多,很威风;二者小弟是自身势力的向下延伸,一旦升为中级斗士,小弟还有小弟,那就是整套完整的班底。万一遇到自家人对阵的情况,便可从中调解,暗箱操作。
虽然杨灵这个小弟有点特殊,但与红肠无碍,赢了更好,输了他也没什么损失,因此才于院内叫人。
……
杨灵不得不接受这个挑战,三两步走到院子正中,环顾四周简短道:
“来吧。”
“我先来!”十七房跳出一人,却是鲁鲁。杨灵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摆手让他离开。
“我也可以呀。”鲁鲁脚步不停,双臂后摆憨乎乎的模样,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杨灵知道鲁鲁心思,是要故意输给他以为震慑,可在场没人是傻子,徒增笑料罢了。
“回去。”
杨灵苦于言词匮乏,无法给予更完整的解释,只憋出两字。鲁鲁还以为杨灵故意如此,挠了挠头继续向前。
“回去啊!”
杨灵一声厉喝,吓得鲁鲁嫩叶儿直立。再看杨灵凶巴巴的裂纹脸,委屈的“哦”一声,慢吞吞转向离去。
“哈哈哈……裂鬼,你俩倒是挺般配啊。”
“人家只是个小石头,干嘛对人家这么凶嘛,呜呜呜……”
“两个懦夫!”
……
场中有嘲笑奚落的,也有看不起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大闹市。杨灵本来还当耳旁风,可一看鲁鲁坐地上垂头丧气的可怜样,心里莫名火起,眉尖一挑,手指阴阳怪气之人,喝道:
“你来!”
“呦呵,还轮到你挑对手了?来就来!”
那人丝毫不惧,纵身一跃跳入场中,扭扭捏捏故作羞涩:
“小……小石头来喽,哥哥你轻……”
话音未落,一个醋钵儿大的拳头正中他下颌,众人只听“咔吧”声响,那人不仅下颌骨断,半口黄牙崩碎,整个人还连翻数个跟头,头脚相连,当场昏死!
“停手!”
远处传来一声厉喝,正是双院守卫陈星阑。陈星阑遥相一望,“哪一房的,送医室,其他人散了!”
在谱图院一楼,还没人敢违逆陈星阑,人群立即散去,回房低声议论。
“什么情况,这裂鬼怎地速度又快了?”
“不只是速度,还有力道!”
“一拳啊!‘虫子’虽然不是一星,但也就差二十场,半一星和懦夫,啧啧,太离谱了!”
“懦夫藏高手,以后要小心!”
“唉,又多一个强劲对手,希望别碰上他吧。”
……
各人的议论杨灵自是不知,也没兴趣听。因为真正的高手肯定连房门都没出,更不稀得打压他、议论他。目送虫子被抬走,他转而看向红肠,问道:
“大哥,可以拜你当大哥了吗?”
这话听着很别扭,红肠浑不在意,一改此前态度,快步向前揽肩笑道:“可以,当然可以!其实大哥我早就想收你当小弟了,这不过是对你的一个小小考验。”
“明白。”
“诶裂鬼,哦不,鬼弟。能告诉哥哥你这体术叫什么吗?怎么感觉和我们不一样,进步也如此之快?”
杨灵未予回应,任由红肠揽肩摇晃,一路行至鲁鲁身前,伸出裂纹手掌。
“回吧。”
“哦。”鲁鲁知道杨灵话少,只当是道歉,心情稍好,起身往房内去。
杨灵摇头暗笑,耳听着红肠不停盘问,望着鲁鲁宽阔背影淡淡说道:
“【称骨】体术,大哥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