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有失神,目光并没有聚焦到杨灵身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人和事,神情忧郁而略有愧疚。
紫发女不生气倒让杨灵很不好意思,待能讲话,杨灵清了清嗓子,小声道:
“合作,cooperation,额……We together run run run ,do you understand?”
紫发女没有任何回应,甚至都不想咬人。
“We……We,哎呀英语搞不了,你尝试着理解吧。长话短说,我们要想办法不昏迷,你的明白?只要我们假装亲密,敌人就不会吹那股怪风,我们就是清醒的。这个时候我们通力合作,把那群触手……诶诶,慢点啊我靠……”
话未说完,“邪风”再来,好梦常在。
就像是一部电视连续剧,梦也连贯而成熟。他们有了小孩,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晚间安顿好孩子,又是枕上云收殊困倦,梦中蝶锁几纵横,倚缘天借人方便,玉露为凉六七更……
一夜缱绻,梦醒难忘。
或许过于真实,杨灵心底生出一丝异样感情,在紫发女即将被触手带离之前,脱口而出:“杨灵!我叫杨灵。”
紫发女神情复杂,未予回应。半晌,面罩分离,紫发女缓缓远离,杨灵忽觉心中一空,不无失落,却在触手即将封住口鼻一瞬,听到一个淡漠的音节。
“Xaen。”
“Xaen……我记住了。”
杨灵默念,这个音节不同于英文,也不是汉语拼音,发音有点古怪,若用中文表达,介于“夏”“肖恩”之间,更应该是个“潇”字音。
还算有收获吧,下一次她如果能配合,让敌人暂失防备,不再吹风,那就可以互相拆掉触手,脱离困境!
想法是好的,若有下一次或许真能成功。可惜一觉醒来,头顶紫发不再,空空如也。
难道他们成功了?他妈的为什么偏偏趁我睡着的时候带走她?你也让老子瞧一瞧你的真面目啊!
杨灵心中痛骂掳他之人,但更多的情绪不是愤怒,而是莫名的烦躁。
不知道潇会受到怎样非人的折磨,当失去利用价值后,是否会弃若敝屣?
杨灵无疑是有所牵挂、有所担忧的。他将之理解为同为“工具人”的体谅,毕竟兔死狐悲,赴死之日不远矣。
一念及此,万念俱灰。什么逃跑办法,什么做鬼报仇,都是狗屁。死了就是死了,这个世界不会再有第二个杨灵。
等死是个煎熬的过程,但任何煎熬在时间的缓慢流逝下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又不知过了多久,在某个混沌的时间点,杨灵幡然醒悟,掳他之人怕是两法失效,要将他囚禁一辈子!
好大蛋!千万别出来,气死这狗日的!
杨灵暗暗咒骂着掳他之人。一通发泄罢,只觉异常空虚。就好像心里缺失了什么东西,想要填补都无从填起……
就这样,杨灵艰难地熬过许多时日,当三千烦恼丝遮住眉眼,心中才大致有了时间的概念,恍惚已两年矣,而潇业已离开一年之久。
……
这一年他有了更多符合常理的推测。首先是关于敌人。
掳他之人并没有善罢甘休,这一年显然是在想其它取蛋之法。亦或者此人只是奉命找蛋,真正想要这颗蛋的人还没有出现。
再来是关于潇。
这时回想,她的身高着实异于常人。就算她是里世界之人,也不应该长到两米,除非她不是人!这就有了很多猜测,可以是妖族,可以是精灵,总之身份不寻常!
最后是大蛋。
和想象中宝物在主人危机关头救命的场景不同,大蛋与他的关系非是主仆,更像是房东与租客。
房东提供“房屋”,租客掏租金暂住,等时间一到,租客走,户主收房,并无任何深层关系。而大蛋就是“租客”,“租金”则是令狐和独孤,以及其它蛋壳碎片。
想通了这些关键。杨灵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奇妙,也更加危险。奇妙在于有了全新的认知,颇为猎奇;而危险在于当下,经久未有波动的幽暗囚笼,刚才怎么突然震了一下?
……
隔壁的令狐、独孤也察觉异样。震荡之时,令狐正屏气凝神,遥控中性笔划刺墙体。随着功力增长,这一次时间更久,墙体纹路不仅被划开一道细缝,里边更有墨质瞬闪,也就是在这瞬闪一刻,舱体发生颤动!
“有戏!”
令狐喜不自胜,近乎两年的不断尝试,今天终于看到希望!
可当他看向独孤想要得到认可时,独孤的目光却停留在透明窗外,从他黑漆漆的瞳孔中,令狐似看到了万千光点,正急速向飞船汇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