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阿婆苍老的音调掷地有声,清楚的传颂进每个人耳中。
随着沉重的锁链坠落地面,漆黑的塔楼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全貌呈现眼前。
左右两侧烛台常年通明,最前方是苗疆供奉的始祖塑像——蚩尤。
耳鬓如剑戟,头有角,滚圆的石目由上而下的注视着殿内来人,凶狞可怖。
棠衾跪坐在蒲团上,阿婆站在一旁吟诵贺词。
沈知礼将自己安静的隐藏在角落里,不会太引人注目,也不影响视野。
一层的空间宽阔,除了上方的塑像和周围烛台外空荡荡,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通往二层的阶梯又黑又暗,平常并没有人上去。
沈知礼的视线扫过漆黑的楼道,忽而顿住。
方才那里走过去了一道人影。
他眯了眯眼睛,正待细看,里面披头散发的人就扒着墙角,朝他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的笑。
竹竿似的个头,瘦高,脸脏兮兮,唯有一口牙齿森白。
沈知礼眉心一跳,心道这人恐怕就是寨主的儿子方秋,竟然敢在信奉的始祖神像前装神弄鬼?
方秋只停留了几秒钟,紧接着就回了‘关押’他的房间。
瞥了眼被阿婆仪式牵绊住的寨主,沈知礼悄然溜走。
除了一层,往上都供奉着塔南寨死去寨民的牌位,每年祭祀节家人都会来上香祈求保佑。
昏暗的空间内,仅有排列整齐的牌位被烛火映出微弱的光影,莫名的让人心里发毛。
沈知礼的视线扫过周围,猜测这么短的时间内方秋能跑到哪去。
往三层的楼梯在对面,但他觉得方秋有意引他上来,不会耽误时间。
而香案下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藏人。
沈知礼的脚步停驻在桌前,低声道,“出来吧。”
“嘻嘻嘻……”
诡异渗人的笑声自桌下传出。
沈知礼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
莫不是处在封闭环境太久真疯了?
像是猜到他想什么,方秋掀开桌布,缓缓爬出来,语气幽幽,“我没疯。”
他裹着漆黑的长袍,长发遮盖住的脸惨白一片,实在没有说服力。
沈知礼沉默半晌。点点头表示暂时相信。
“他们平常都不敢往这来,”方秋双眼放光,“那天你跟棠衾走过去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你认识我?”
沈知礼心底升起防备,语气变得危险。
方秋咧嘴笑,“寨子里的消息我都知道。”
担心沈知礼真的动手,他咳嗽两声,还是选择和盘托出。
“神像后面有个狗洞可以出入,八卦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哪能瞒得住。”
“棠衾算是寨里为数不多清醒的人了,”他毫不掩饰对棠衾的欣赏,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的像个酸腐书生,“有美人兮见之不忘……要不是为了看一眼棠衾,我才不会冒着被我阿爸发现的风险暗示你。”
沈知礼面无表情,手指却虚握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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