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木簪把长发挽起,换了身轻便的短衫半身裙,细腰长腿的比例得到完美体现。
刚走出来,就见阿婆端了一盆血水。
“命真大,”阿婆摇摇头,“换作别人早就昏过去了,他还能撑到你带他下山,恐怕这人背景不一般。”
棠衾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癖好,她接过木盆转移话题,“我去煎药,其他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剩下的看他造化,我们没法干涉。”
棠衾的脚步顿了下,没再多说。
阿婆处理的大多是寨民跌打损伤感冒发热的小毛病,或许在祖先留下的书里学过别的,实际经验却少得可怜。
沈知礼身上伤太重,就算真的致命,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塔南寨为没法得到及时救治。
棠衾把药材放进瓷罐里点着火后又回到堂屋。
她掀开帘子看了眼。
沈知礼一米八多的身体在木板床上显得格外拥挤,衬衫褪去后可以看到他精壮有力的臂膀有多处青紫,甚至是陈旧疤痕。
阿婆走到她旁边,“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棠衾嗯了声。
“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但切记,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阿婆就像她小时候一样细细叮嘱,“刀伤枪伤都有,以年龄推算,很多都是小时候留下的,看样子是刀尖舔血的日子里爬出来的。”
末了,像是提醒棠衾,她严肃道,“这种人不可深交。”
棠衾怔了下,“深交?”
她神情疑惑,阿婆也跟着愣了下,问,“你不是喜欢他?”
棠衾,“……”
她拧了拧眉,“我总不能见死不救,阿婆您想哪去了?”
阿婆吃惊,“我以为你看中这年轻人的皮相,要以身相许呢。”
“他长的确实比寨里那些混小子好看,斯斯文文的,但人不可貌相,指不定他就是十恶不赦的混蛋呢?”
棠衾无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现在是我救他,要他嫁给我吗?”
阿婆明白自己误会了什么,边往厨房走,边嘀咕,“也不是不行,咱们阿衾长这么漂亮,是他占便宜了。”
棠衾帮沈知礼换了条毛巾,凝视着他的眉眼,突然觉得阿婆的担忧不是没道理,一身的温润贵气,想来非富即贵,与她是两个世界。
……
午后太阳正热,棠衾陪阿婆在厨房煎药,没一会儿就一身细汗,白皙脸颊被高温烘的泛红,灰褐色眼眸泛着潋滟水光,可怜巴巴的。
阿婆还在语重心长的讲寓言故事。
“我小的时候听奶奶说过,寨里有个顶漂亮的女孩,在婚前结识了误闯进来的外来者,那人甜言蜜语的哄骗,她抛下未婚夫跟着离开,结果半年过去,她怀着孕灰头土脸的回来,听说那人有好几房姨太太,新鲜感过了就厌弃她是个村妇,把她撵了出来。”
最后阿婆一锤定音,“男人啊,不可信。”
棠衾被烟雾呛得咳嗽两声,连连点头附和,“我明白您什么意思,但阿婆您想多了,我目前真的没那个心思。”
“待会儿我把药材抓好,你让他哪来的回哪去,是死是活不关我们的事,”阿婆想的很清楚,“他可能是个大麻烦,你趁早把他送走。”
棠衾预感阿婆又要开始讲那些过去的故事,提前起身道,“我去看看他醒了没有。”
“哎,我不是说要两个时辰,早着呢。”
她话还没说完,棠衾已经钻出厨房。
刚踏进堂屋,棠衾就与醒来的沈知礼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