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步走去，燕拂晓也瞧见了他，将手中的东西举起来远远地给他看。
燕拂晓将手中那只递给他：“这里的糖人不错。”
“又是猪。”连祝小声嘀咕。
“大哥哥不喜欢小猪吗？”有个小童好奇地问。
连祝一噎：“没有不喜欢。”
“我们也喜欢小猪，大家都很喜欢小猪。”
本是平常的话，连祝却总觉得有些羞耻，手里拿的不像糖人倒像烫手山芋。
说话间，燕拂晓的糖人也好了，偏过头来说了一句：“你别看图案样式那么多，最受欢迎的就是小猪。”
“为什么？”一般不都是小猫小狗小花小鸟才对吗？
“赶巧了，现在是猪年。”燕拂晓拉着他出了孩子堆，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又说了一句，“而且小猪那么可爱，孩子们喜欢很正常。”
连祝一时无言，目光移向他手里那只：“换一下。”
燕拂晓一挑眉，倒是不纠结：“也行。我要的是狼来着，不过那摊主大概是怕吓到小孩子，这狼实在不太威武。”反而有点萌。
与连祝交换过糖人，身后是小孩的欢笑声，吵着：“我吃小猫，你吃小狗，她吃麻雀……”
燕拂晓看了看两人手中的糖人，突然笑了声：“猪猪吃狼，我吃猪猪。”
“……”连祝只当自己没听懂。
日头渐高，饭香渐起，百姓们纷纷往家中走去，他们也准备寻个食肆吃饭。
“前面往东走有家酒楼，味道好价格还便宜。”燕拂晓突然说。
连祝一愣：“你怎么知道？”除了刚刚买糖人的那会儿，两人就没分开过。
是啊，他怎么知道？别说连祝，燕拂晓话一出口自己都惊了。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突然觉得荒诞至极。
有个声音告诉他，往东不仅有酒楼，一直走，还会有个镖局。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会？
“怎么了？阿晓？”连祝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燕拂晓握住眼前晃动的手掌，目光似乎透过布料落在了幕离下的那张脸上，他说：“我好像，知道这是哪里了。”
这是连祝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脆弱。
他心里不自觉慌乱起来，想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告诉燕拂晓无论如何有自己在，却碍于四周行人太多而有所犹疑。
眼见他眼中的悲意越积越多，连祝也顾不得旁人如何看了，手用力一扯，撩起幕布便将两人都包裹在幕离之下。
脸颊被他的双手轻柔地捧起，像捧着珍贵的珠宝一样。连祝微微仰头，轻轻吻过他抿起的双唇。燕拂晓眼一眨，滚烫的泪珠悄然滑落，滴在连祝的手上留下温热的水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