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乔星策惊呼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萧洵用匕首绝决的划了脸。
雨水混着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流向脖颈染红了那身白衣···
顾时笙猛然回头,就见萧洵满脸鲜血,脸上的伤口还在随着雨水不断涌出鲜红,可他的脸上却挂着一抹得逞的笑。
“洵儿!”顾时笙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了,情急之下就想上去阻止。
“别过来!”萧洵突然拿匕首抵住了自己的脖颈。
顾时笙定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竟已经将人逼到这种地步了吗?
萧洵的身体还未从这三天疯狂中缓过来,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可双腿还在发软颤抖。
“阿笙哥哥···”他像是感受不到脸上的疼痛一般,眸子湿漉漉的,嘴角却带着笑,他说“你看看我,我不是从前的小洵儿了,我已经···十八了,我长大了,是个男人了,不是你随口哄两句就能笑的没心没肺的孩子,我有心,会开心,也会难过,我需要被尊重,而不是像一个玩物一样被随意囚禁,也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更不是非要依附你才能生存的菟丝花,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没有你,我也能活的很好,如今你喜爱的这张脸也没了,你能放过我吗···”
放过彼此吧,他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做这么极端的事来逼迫一个人放过自己,而这个人还是他曾经那么喜欢过的人,原来心碎真的如话本子里写的,是裂开的,血肉模糊的疼····
“好···”顾时笙终是应了,他攥紧拳头沉声道“乔星策,送陛下回宫医治···”
乔星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忙上前去接萧洵。
然而萧洵却执拗的将匕首对着他,不许他靠近。
面对面前黑压压的人群,萧洵咬牙强撑着身体,在韩玉的搀扶下朝门外一步步的走去。
***
颜故渊撑着伞站在雨中,看着那个威严的摄政王府的大门,府兵们将他拦在了外面,他只能在外面等着。
雷声隆隆作响,他不安的握紧了手中的雨伞。
就在他想离开之际,一群羽林卫急匆匆的驱来了马车。
不一会,他看见萧洵在韩玉的搀扶下从摄政王府的大门出来了,狼狈不堪。
轰隆隆,天空响雷炸起。
颜故渊惊愕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少年,他脸上的血早已将他胸前的衣襟染红了。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颜故渊的眼眶飞速的红了。
看到挚友,萧洵强装出来的坚强瞬间崩溃,“阿渊···”
那声音干哑的几乎要吞没在喉间一般···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太辰宫的床上了,脸上的伤口也处理了,他迷迷糊糊的听见太医叹气的声音。
“陛下这刀下的狠,怕是要留下疤的!”
“陛下从前最爱惜自己的容貌,绝不能留疤,麻烦太医想想办法。”说话的是颜故渊的声音。
萧洵只觉得头昏脑胀,四肢乏力,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太医无奈道:“下官尽力,韩公公,下官会每日过来给陛下换药,陛下染了风寒,身体···”
太医尴尬的咳了一声,后继续道:“陛下需要好好卧床休养几日,下官开了些滋补的药膳给陛下养着,烦请韩公公叮嘱陛下莫要再过度操劳。”
韩玉轻声应道:“奴才记下来。”
外间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后,太医便离去了。
萧洵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檐上雨滴落进水坑的滴答声闭目养神。
熟悉的脚步声停在他的床边。
“我知道你醒了。”颜故渊温和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你我相识十载,我比谁都了解你。”颜故渊的眼中多了几分落寞“当初你心悦他,我可以只远远的看着你幸福,不打扰你,如今····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带你离开他。”
见他闭着眼,泪水却从眼角滑落。
颜故渊拿着帕子替他擦了擦,叹息道:“你总是这样,何必什么事都自己忍着?你我是挚友,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连我你也不相信吗?就像当初沈家的事···我知道,你阻止我去沈家是在救我,你为什么就不愿相信我也能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