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脑海中满是那晚不堪的一幕,他挣开顾时笙的手疾步朝牢门外走去,他不想看到这些人,不愿想起自己没用的样子,只加快脚步朝外走去。
顾时笙忙追了出去,就见萧洵已经上了马车。
他挑开帘子,看到萧洵抱膝坐着。
“来时说好了要给他们教训的,至少砍了他们的手,怎么又退缩了?”
“我不是退缩···”萧洵抬眸看着他“暴力一旦开始,便很难停下,反正他们迟早要死,何必再多此一举?”
萧洵知道折磨这些人不会让他的心里好受,反而会被不断刺激变得越发难停下手,就如当初金殿杀相,那时候的他连自己都觉得陌生,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或住一个嗜血的恶魔,一旦放出来就会做出一些让他自己都害怕的事····
顾时笙开解道:“他们一点也不无辜,就算不是你,他们这些年在京城干过的那些欺男霸女的混账事也该受惩罚!”
见萧洵不说话,顾时笙叹气道:“也罢,这种事我来!”
他转身又进了牢房,带着嗜血的杀意。
不稍片刻,他便拎了一袋血淋淋的东西和高孟二人走了出来,他随手便将手中的布袋丢给了高明湛。
那动作仿佛丢垃圾一般,语气森寒:“拿去喂狗!”
顾时笙拿着帕子将手上的血迹仔仔细细的擦了几遍后,等身上血腥味散尽了才上了马车。
待马车离去后。
高明湛才将那袋东西丢给一旁的禁军小哥:“听到了?今晚大黑加餐!”
禁军小哥一脸茫然,打开布袋往里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僵了僵。
“啥玩意?”另一个小哥凑了过来。
袋子被合上,禁军小哥心有余悸道:“别看了,一大袋手指头!”
***
烈日炎炎之下,皇宫的门口依然跪着一行人,老家伙们晒的头晕脑胀,口干舌燥。
各家小厮们纷纷给自家主子喂了水。
祝家长子祝文忻看着朱庭轩一副摇摇欲坠却依然挺直的背板,他膝行到祝庭轩身边低声道:“父亲,咱们再这么跪下去,怕是没等到陛下降罪就先跪死在这了,不如去找找摄政王吧。”
祝庭轩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在这坚硬的石板上跪了三天三夜,他的膝盖早已没了知觉,他费劲的用嘶哑的声音道:“若是···跪死在这能···免去灭族之祸,跪死又何妨?摄政王他若有心相救早就出现了,玷污嫡公主之罪,即便他有心搭救也得给够惩罚,祝家才有救···咱们是逃不过的。”
一旁的谢瑜已经歪在自家儿子身上昏了一会,一醒来就听到祝庭轩的话,忙支撑着身子跪好来。
“掣!”身后隐隐传来赶马和马车碾过石板的声音。
跪在宫门前的众人纷纷往后看去。
只见烈日下四匹黑马拉着一辆豪华的温凉车缓缓靠近,每匹马都套着树叶状的金当卢,脖子下都套着装饰的璎珞。
“好像是摄政王的马车!”有人嘀咕了一声。
众人如干涸沙漠中见到绿洲一般,都挣扎着站起来,却又因跪了太久还未站起身又纷纷摔在了石板上。
顾时笙透过车窗上细小的镂空菱形花纹看到他们的狼狈,他轻笑一声,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睡的正香的少年,口水还湿了一片他的裤子,他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扇着,生怕吵醒熟睡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