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饭菜就再一次出现在刘存义的面前,这时他的胃口,已经饿过劲了。
不过汤正冒着热气,还是用汤勺搅动了几下,稍微凉了一点后,喝了几口,发现是真咸!
“焕哥,你去一趟吊颈岭,给王大少去送一封请柬,说我今天晚上,请他到半岛酒店吃西餐,顺便去搞一瓶好红酒,这小子嘴最刁,选一瓶顶级的。”
他乡遇故知,这也算是人生喜事之一。
对酒当歌,是情理之中。
刘存义吃了几口叉烧,几片酱牛肉,就让人把菜饭撤下去。
既是世交,也是一起走马章台的老友,当然好好好款待了。
张焕点点头,立刻就转身出去,打听王大少在吊颈岭那个地方窝着,得把请柬准确无误地送到王大少的手中,不能耽误事。
刘存义心里挂念着的王大少,正穿着丝绸长袍,躺在一张躺椅上,听人唱曲,仿佛身处自家峨眉山避暑庄园,而不是香港人嘴里闻风丧胆的吊颈岭。
跟王大少一起听曲的,还有一群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们,看上去是开堂会,但这些老头子们脸上写满了心事,但还是强颜欢笑,没敢打扰王大少的雅兴。
弹琴唱曲的姑娘,唱了足足有半个钟头,才把一出戏唱完。
琴音停,王大少手上打节拍的扇子,也停了下来。
“唱的不错,当赏!”
王山语王大少爷,睁开眼睛,用扇子尖把小茶几上的钱,往前一挪。
弹琴的旗袍姑娘站起身,对着王大少行了个半蹲礼,把钱拿走,知道堂上这些人,是要谈事情,就识趣地告辞离开。
“送两位姑娘出去,省得让有心人惦记。”
“这个地方,真是见了鬼,昨天还有因为两块钱,去灭门的,真是万恶之地啊!”
“我佛如来见了,也会金面垂泪。”
王大少终于坐了起来,感慨了一声吊颈岭诡异的生存环境,又把目光扫向这些自己本该叫叔叔大爷们的长辈们。
“我来了三天,熟人是一个都没见,就是想先听听你们的想法,强扭的瓜不甜,这事措大都知道,我也不能硬压着你们低头。”
“刘清华是个什么东西,葛佬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也就剩下唬人的名头,能领到养老金,就阿弥陀佛了!”
“跑到香港做春秋美梦,真是找死。”
“大家之前在北面,在川渝老家,各个都是有身份的,跟这些下三滥混,也不怕失了身份?”
这堂上,并非光是王家的老部下,还有不少其他方面的头面人物,甚至大堂门口还站在两个刘清华的马仔。
这两个马仔涨红了脸,但也拿王大少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在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到了鬼佬的地头,还想要称王称霸,这不是找死嘛!
混字头是为了吃饭,并不是为了忠肝义胆。
终于理想的人,都在战场上死光了,活下来的,都是贪生怕死的主。
“专员您说的是,可我们这些人,是有点进退维谷了。”
“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有各自的主意,实在是摆不平,还请专员您拿个主意。”
位置决定地位,离王大少最近的一个五十岁老者,也是一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