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受苦的莫过于跟随赵桓的黄宗之一家,一家三口从未坐过船,更不要说出海了。刚上船那几日,黄宗之更是将胆汁都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见到久违的陆地,黄宗之脚下一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这是长久生活在海面上而留下的后遗症,赵桓之前也有此症状。
眼见他们一家饱受折磨,赵桓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们坐船了,于是说道,“黄先生,要不这样,本王会在广州待几天,你们先坐马车去邕州可好?”
“只要不坐船,怎么都行!”黄宗之算是怕了,打死他也不坐船了。
“那好,你拿着这封信,找到王府管家或是邕州知州,他们会安置好你们一家的!”赵桓递上一封信件,同时招呼来一辆马车,目送黄宗之一家离去后,赵桓带着冯媛和柳贵妃前往了越国公府拜见冯媛的父母。
再次见到赵桓的冯国栋此时也没了对他的成见,冯氏一脉子嗣甚多,除去没机会继承家业的庶子,冯国栋的两个嫡亲弟弟都比他出色,因此想要继承家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幸而他生了个好女儿,嫁给了前途无量的赵桓,得到冯氏一脉鼎力支持的他说不定日后有机会问鼎大位,因而冯国栋在冯家的地位愈发稳固。
冯国栋夫妇先是与柳贵妃行了礼,接着女眷到了后院说话,留下赵桓冯国栋等一众冯氏男丁在正厅。
“拜见泰山!”赵桓先是行礼道,不论现在他官爵如何,见到冯国栋理应先是行礼。
“殿下不必多礼,请坐!”
待到赵桓坐下后,先是吹捧了冯国栋几句,“此前征讨安南,收服交州,泰山居于后方调度,功劳苦高。然而小王此次回京,却没能从陛下那里讨来些赏赐,实属罪过!”
冯国栋奉了他父亲的命令镇守广州,也算称得上调度有方。
“哈哈殿下过誉了,老夫做了多少心里有数。”冯国栋笑道,“此次陛下虽没有封赏老夫,但家里的几个孩儿可都是得了官职!”
冯氏一脉放在大周也算累世簪缨,大周没有活着的异姓王,封到国公之位实在是没法再进一步了,只能封其子孙。虽说他们在征讨安南时半分力也没出,但这就是世家盘踞的大周现状,投个好胎比什么都重要,在家躺着就有官职俸禄送上门来。
二人闲扯了几句后,冯国栋切入了正题,道:“听闻殿下府上姬妾诞下一女,之前事务繁忙没能亲自到邕州道贺,还望殿下恕罪。”
“泰山说笑了,冯公不是亲自来过邕州么,再说不过是一小女儿辈,何必劳烦泰山亲临?等到媛儿诞下嫡子后,再行庆贺也不迟!”
赵桓自然听出了冯国栋背后的意思,虽说他与冯媛已经成婚,但在这个时代,没有诞下嫡子终归是难以建立牢固的联系。诞下嫡子后,不光冯义成一脉能够安心,就是追随赵桓的刘知远和群山蛮部也能松一口气,赵桓有了承袭爵位的后代,他们的富贵才能长久。
见赵桓明白自己的话,冯国栋也捋着胡子笑了起来,其中深意自不必多说。
“啊对了,晚上冯家的小辈在清风楼设下了宴席,还望殿下能赏光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