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我一年前就说过你是条杂鱼，现在你在他面前看起来更像是一条杂鱼，”亚历克斯一边无语地扶额，一边用手拍着季雨，“说实话，嘉德，我有时候都怀疑你妈怀你的时候是不是上厕所不小心把人给拉出来把屎给养大了，不然你嘴怎么能臭到这种地步...”
这话说出口，季雨和嘉德都愣住了。季雨内心翻江倒海，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凌厉如此肮脏的辱骂，这种辱骂简直比幻境类魔法更让人精神崩溃；季雨想象不出来嘉德那十五六岁的贵族小嘴里怎么能蹦出这么恶心的话，从小在漠城街头混大的孩子也没有这么能骂的。
至于嘉德，他的表情已经失控了，脸上的肌肉和额头上的青筋都在无意识地抽搐着，他的瞳孔缩小，看着亚历克斯的眼神竟然满是杀意。
“我他妈杀了你！”嘉德的理智被亚历克斯一句话给骂崩溃了，他甚至没有使用魔法，而是举着水晶球朝着亚历克斯的脑袋抡了过去。
但一股巨大的力量挡住了他的动作，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握住了嘉德的手腕，嘉德恶狠狠地看向亚历克斯身边那个一言不发的银发青年，但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却让他惊呼出声。
“干什么呢？测试场地严禁闹事。”一个如金玉般清脆凛冽的声音传来，季雨松开手掌，嘉德瞬间收敛了表情，颇有些谄媚地望向声音的方向。
季雨觉得这声音莫名熟悉，转头看去，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高挑的金发女子，她穿着黑色的魔法师长袍，肤质如玉，发如金丝。
“布朗蒂？”季雨惊讶极了，没想到千里之外还能得遇故人。不过布朗蒂作为东部帝国弗莱公爵的女儿，当然要来阿尔曼多斯之塔进修。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有趣的事情，你以为的偶然其实由无数个必然组成，就比如此时此刻的重逢。
“季雨？”布朗蒂几乎是下意识叫出了季雨的名字，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不过她的脸很快又红了，红晕从她的双颊一直蔓延到耳垂，大概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入目的回忆。
布朗蒂的脸一红，嘉德的脸也就绿了，短短几分钟时间，嘉德被三个人有意无意地从三个角度轮番羞辱。南部贵族的圈子里没有人不知道他嘉德正在追求东部帝国的布朗蒂小姐，现在布朗蒂却对着一个他见都没见过的男人羞涩欲滴含苞待放，自己在圈子里只会成为一个笑话。
“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两位叙旧了。”嘉德强忍着恶心苦哈哈地对着布朗蒂鞠了一躬，像小丑一样远远地离开。
“你是来参加测试的吗？我刚好是这一场的主考官。”布朗蒂慌乱到声音都有些发颤，她回想起在西部帝国和季雨相见的场景，她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会大胆到那个地步。
“是的，还得麻烦你多多关照了。”比起布朗蒂的慌乱，季雨的从容不迫贯穿始终，露出他乡遇故知的标准表情，行礼用词不失分寸。
“我、我先走了，测试要开始了。”布朗蒂不敢再看季雨一眼，提着长袍慌张得抛开了，季雨不知道那个高挑冷艳的布朗蒂还会有如此羞涩的一面，那次相遇虽然尴尬但季雨并没有太在意，他欣赏布朗蒂大多数是欣赏她的容貌和个性，对于布朗蒂的为人季雨没什么期待和好感。
“行啊你，金之圣女布朗蒂看样子都和你有一腿，你他妈还真是主角啊，”亚历克斯望着布朗蒂的背影喃喃道，“可惜了，我以为你是个女频文主角；结果你他妈是个后宫文主角？”
“我不是很懂后宫和女频的意思，亚历克斯少爷。”
“第一个词是夸你厉害；第二个词是夸你帅...大概；不过既然你是后宫文主角那我还是劝你别打我姐的主意了，我就这么一个姐姐。”
“您多虑了，亚历克斯少爷。我和布朗蒂小姐只不过在西部帝国曾偶遇过，她是弗莱公爵的女儿，是不会对我这种出身的人感兴趣的。”
“哈，轻小说主角的特点之一就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清晰的认知，”亚历克斯明显有一些不以为意，“可别骗你自己了，你就老实说吧，你对几个女人动心过？跟几个女人玩过暧昧？又和几个女人上过床？你知道为啥我讨厌后宫文吗？因为里面的男主明明见一个爱一个浪荡又花心，却还是要硬着头皮说自己纯情忠贞，他他妈对谁都忠贞，忠贞一个是忠贞，忠贞十个他也说自己是忠贞。”
“所以说嘛，你就承认呗，你喜欢过几个女人？我就想知道这本后宫文有多没下限。”
但季雨没有回答他，空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亚历克斯刚开始还一脸无所谓，但他的神情却在沉默中逐渐凝固了。
“一个，亚历克斯少爷，我喜欢一个女人，对一个女人动心过，和一个女人有过暧昧。”季雨的声音很平静，但亚历克斯却能听出藏在声音背后的沙哑。
“得，还真不是后宫文...”亚历克斯的声音也干涩起来，如他这般能说会道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那长久的沉默中他却听到了巨大痛苦；这可能是亚历克斯出生以来第一次为自己的口无遮拦感到后悔，他真切意识到言语能化作利剑伤害一个人。
大概说出来的话总是这样，表达爱意的时候总显得无力，化作刀锋的时候却无坚不摧。
“轮到你了，亚历克斯少爷，好好表现。”季雨提醒排在他身前的亚历克斯，向来说个不停的亚历克斯突然沉默下来让季雨也感到不适应，亚历克斯像是丢了魂，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有前面的队伍走了很远他才会反应过来快跟几步。
“噢，哦！”亚历克斯抬起头，打起精神，朝着测试的地方走去。
这个表面不学无术的少爷理论测试的表现却很好，布朗蒂提问了他十五个问题，除了那道压轴的炼金学问题，亚历克斯都很流利地回答了布朗蒂，最后竟然拿到了98分的超高成绩。
亚历克斯的后面就是季雨，看到季雨走过来，布朗蒂的脸又红了，只能低下头闷声提问。
对于季雨而言这些基础问题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季雨也没有打算藏锋守拙，他感到时间紧迫，季雨必须尽快拿到更高的阅览权限，季雨不知道什么时候银月精灵和白羽神教的追兵就会找上门来，他必须尽快找到对付那种熔岩吊坠的方法。
季雨毫无悬念地拿到了满分，他能感受到不远处的嘉德正朝他投来如火的目光，但季雨并不在意，比起那些和黄金瞳对视过的人，嘉德的眼神已经算很没有恶意的了。
“牛逼，无论怎么说这应该还是本爽文。”亚历克斯跑过来，开心地祝贺季雨。
“您表现得也很好亚历克斯少爷。”
“走吧，去实践测试那边报名。”
“您不参加实践测试吗亚历克斯少爷？”季雨看着没有拿成绩表的亚历克斯道。
“哈，我又没有灵魂力量，这是专门给你们这些自学过的魔法师们准备的，我当个白袍学士也挺好；被爽文主角侍奉过的少爷拿个理论第一也不是不可能对吧。”亚历克斯的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
季雨的主考官是个古板的长发中年男人，从第一个学生测试开始就一直皱着眉头；测试的内容是释放魔法，考官给出要求，考生根据要求释放相应魔法，考官会根据扣题程度和魔法释放难度对考生进行评级。
“具...季雨。”中年考官很快就念到了季雨的名字，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声，这名字发音可有够拗口的。
“冰元素、持续性、缩短吟唱时间。”考官念出考试要求，随即想打个哈欠，但很快他放在嘴上的手就僵住了，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