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薄泾霆不怒反笑,“比起死活要抓一个弃子的后代回去联姻的家族来说,薄家起码,不用靠联姻,活下去,您说呢?”
早在佟家来深城的那天,薄泾霆就找了肖老拿到了佟家的资料。
佟家作为从前的皇亲国戚,后代始终保持着一种莫名的骄傲,他们从前不与外人通婚,联姻对象都是从前几大棋营的后代。
但在新时代,固步自封必然会被淘汰,佟家已经身在淘汰的边缘。
可与佟家不同,从前通婚的几个大家族如今蒸蒸日上,说句不客气的,如今的佟家,只剩了一个联姻的门槛,同不同意,别人说的算。
偏偏苏童童的母亲出逃,在苏童童这一辈,生的全是儿子,没有一个女孩儿。
大势所趋,佟家男儿若出去联姻,都被指明要做上门女婿,佟家自持身份高贵,不同意。
又恰好苏童童带出了那块铁牌,也带出了几十年前出逃帝都的佟家大小姐的消息。
佟家上门,就是想将苏童童带回去,作为联姻的工具,为佟家寻找一个出路。
“你怎么知道的?”先前说话的那个青年皱了皱眉。
佟家虽然如今算不得景气,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不景气,他们家族的资料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拿得到的,一个已经被驱逐出帝都的薄家人,怎么会有机会知道这些?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薄泾霆笑了一声,“你们是童童还活在世上的血亲,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但并不代表,我怕了你们。”
苏童童对佟家的态度还是未知,在此之前,他会尊重以对,但不代表,就此认输。
“你……”
“可以了,”青年还要说话,一直站在人后的老者开了口。
短短的三个字,竟是让方才还一脸嚣张的青年立马住了口。
薄泾霆看着被所有人让到了前面来的老者,抿了抿唇,这个老者他认识。
“早听说佟家老祖宗做事有担当,凡事必亲力亲为,见了面,传闻确实不虚。”
薄泾霆挺直了背脊,态度比之前对青年,也多了份恭敬。
他是薄家的继承人不假,但于情,面前这位老者算是童童的外公,于理,对方年事已高,尊老是应该的。
“你挺有魄力,”佟谨抬了眼皮扫了一眼面前的人,声音中不无感叹,“你出生的时候,薄家还没出帝都,那会儿,我还抱过你。”
这话听起来倒是软,薄泾霆摸不透他的意思,才想客气两句,就听他又接着道:“那会儿,你奶奶抱着你亲自上门,请我为你洗周。”
薄泾霆要说的话一顿,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话来者不善。
听上去,就好像只是在叙旧,敲打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奶奶是他的长辈,说这话,无非是告诉他,薄家辈分最大的长辈在面前这位老者面前也就那样,更何况他一个小辈。
薄泾霆垂眼,将情绪掩下,再抬眼只剩了客套:“佟老说得太客气了,肖老上回与我见面的时候谈起过您,说您身子骨坚朗,依旧是京圈的一把好手,如今看了,肖老所言不假。”
这种小儿科式的威胁,谁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