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算好了?”秦怀宇的眼神有些复杂,“我说你怎么进来的时候,都没顾上那个律师。”
“没有早算好,”苏童童心跳已经开始急促了起来,她仰靠在靠背上,闭着眼,强行压下胃里翻腾的恶心感,“只是出门的时候,跟那个律师说了一声。”
这是个备用选择。
如果苏家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切平安无事,她会亲自将铁牌带回来。
但苏家一旦有了不好的心思,人质和铁牌,苏家和背后的人,只能抓到一个。
“现在这个结果,很好,”大抵是身体里的不舒服激起了她的叛逆心,苏童童甚至有闲心笑了起来,“让他们把我抓走,才是这个备用选择里,最好的结局。”
师父说过,她拿着铁牌就能让肖老请出背后的人,铁牌是母亲的东西,她是母亲的女儿,肖老背后那个更厉害的大人物,对母亲很重视。
那如果,只有铁牌回去,没有人呢。
背后的人,会不会为了救她,而对苏家背后的人动手?
“这个选择做出来,可能有点自作多情,但我觉得,可以一试。”苏童童脸色很难看,眼底的光却仍然坚定。
“你在做一场豪赌,”秦怀宇声音有点飘忽,“我有预感,这次我要是活着回去了,会被三爷打得很惨。”
“彼此彼此,”苏童童惊诧于自己此刻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要是能活着回去,臭男人要跟我生气好几天了。”
她没敢给薄泾霆说这个。
想也知道,对方会做什么,对方不会让她出门,不会让她做这些危险的事。
但有些事情,是哪怕明知道对方会生气,也必须要做的,时光荏苒,她还会有很久的时间来哄爱她的人不生气。
可若是不做,再一次阴阳相隔的结果,她承受不住。
“生气?”秦怀宇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嘿嘿嘿地一笑,“平常看你们俩,好像你生气的比较多。”
“因为未曾做过选择,所以不能理解什么叫善意的谎言。”
苏童童看向车窗外,两边的风景飞速地往后面而去,车速已经拉到了顶,但怎么都甩不掉后面的人,被逼停,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但她发现,她直到此刻,才终于能理解薄泾霆瞒着她的初衷了。
一如她此刻,明知自己生而渺小,受了伤就会死亡,却仍愿意冒着死亡的风险走上这一遭,为对方搏一个安全回家的机会。
明知脚下是深渊,所以得自己步步踏过,还要费尽力气捂住爱人的眼,叫他不要知道这诡谲风波里浓郁的杀意。
“这次要是能安全回去……”苏童童想了想,“以后他做什么,我都不问了。”
“倒也不必,”秦怀宇熟练地一打方向盘,躲过了侧边撞上来的车辆,一边抽空回道,“你管他的时候,我瞅着三爷还挺高兴的。”
“我一度觉得,三爷怪变态的,又不乐意告诉你他在干嘛,又希望你问他。”
“你这么一说,确实很变态。”
苏童童笑了笑,搭在腕子上手指下的脉搏,已经跳到了薄泾霆0,这不是正常心率能达到的范围。
可脉象里,她确实没摸到任何的不正常,是她医术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