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苏童童才开口说话,内容却是顾大师怎么都想不到的。
“可……”
顾大师还想说什么,苏童童却只能摇摇头,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没有办法给人动手术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至于连师父姓甚名谁都不能告诉你的。”
“这。”
顾大师显然是不甘心极了,可看着对方眼眶都红了的样子,他说不出来别的话。
眼前的女子,大庭广众被人为难也不见动容,说起来自己的手时,眼眶都是红的,泪珠子也在眼眶里打转,他问不下去,也没法强求。
“那大概就是命吧。”顾大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谢谢了,帮了老头子我这么大忙,日后你有事,说一句,我一定帮你办妥。”
“以后再说吧。”
被勾起那些不好的回忆,苏童童此刻精神也有些怏怏的。
顾大师见状,也没再逗留,告了别就离开了。
没有合上的房门外,骄阳如火,坐在里面的苏童童,却入赘冰窖。
她静坐良久,才敢低头,缓缓抬起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缠着纱布的手腕上,仍旧隐隐可见血色。
她醒悟得太晚了,重生回来的时间也太迟了。
自杀那个念头,害了薄泾霆,牵连了薄家失去了重要的合作伙伴,也在此刻,剥夺了她试图挽救的资格。
刚重生那几天,她心里隐隐还有一些期待,可随着伤口越来越好,使用右手时能明显感觉到的阻碍告诉她,那些期待,终将落空。
曾被她亲手抛弃的生命,以另一种形式,也抛弃了她。
能治好顾大师的喜悦在此刻一扫而空,苏童童握着手腕一时只觉得茫然。
不仅仅是为了那个会被截肢的女孩子,也为她自己。
“怎么了?”
带有几分温和的声音适时地将她从哀怨的气氛里拖了出来,苏童童回头看过去,是薄泾霆。
她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狼狈姿态,背过身擦了擦眼睛,又收拾了一下情绪,才再次回头:“你怎么下来了……你要出门?”
话出了半句,她才看到男人上下打扮得一本正经,西装革履,这是要出门?
“嗯,有点事。”薄泾霆下楼时的脚步还有点虚浮,他不得已只能扶着楼梯,关切的眼神却一直定在对方脸上,“你哭了?”
“没有啊。”苏童童不想多谈论这事,连忙上前扶住了男人,一边问道,“你伤还没好,工作上的事情不能交给别的兄弟去办吗?非得自己去吗?”
“这件事情只能我去。”薄泾霆不知道想到什么,眉眼阴沉了,“已经很对不起人家了,态度得做足。”
“可你的伤……”苏童童犹豫着。
“已经好了,没事。”薄泾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在她哭红了的眼眶上顿了顿,才接着道,“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