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贺松俯下身，将捧了一路的兰花轻轻放在墓碑前面。
郑玉玲最爱兰花，江贺松每次见她的时候都会带一束。
“玉玲。”江贺松眼眶瞬间湿润，他哽咽道：“我带女儿来看你了。”
苏酥和林意欢跪在后面，苏酥也轻声说道：“妈妈，女儿来看你了。”
江贺松往旁边让了让，他红着眼睛，情绪有些激动：“玉玲，你看见我们的女儿了吗？她和你长得很像，我终于找到她了！”
生与死的距离被一座没有温度的石碑隔开，诉说着思念的亲人潸然泪下，几度哽咽。
照片上的女人静静的倾听，在长久的注视下，似乎有一瞬间她真的弯起眼睛笑了。
有一阵小风吹过，兰花的枝条轻轻摇晃，像是被人捧在手中欢喜的拨弄。
江贺松和苏酥各自诉说了心里的话，苏酥说完之后牵起了林意欢的手。
她向郑玉玲介绍道：“这是我未来的妻子，她叫林意欢，我们两个感情很好，她也很照顾我……”
苏酥把林意欢从头到脚夸了个遍，夸到最后苏酥还没夸够，江贺松就忍不住出声打断她。
“够了够了！意欢自己长了嘴巴，你让她自己说！”
苏酥这才不情愿的闭上嘴。
林意欢轻轻拍了拍苏酥的手背安抚她，然后与照片上的女人对视道：“阿姨，我是林意欢，我和苏酥……”
林意欢的表情严肃又认真，漂亮的侧脸不管从那个角度看都是完美的。她跪的姿势很规矩，双肩自然垂落，后背挺直。
清冷的嗓音听上去很干净，语速不紧不慢，十分的有耐心。
等到三个人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江贺松摆摆手，示意她们先离开。
“我再陪一会儿玉玲，她今天见到女儿应该很高兴。你们先走吧。”
苏酥却道，“不着急，我和意欢去看看林家的长辈，完了之后一起走。”
江贺松点点头，“也行，那你们去吧。”
看着并肩离开的两个姑娘消失在拐角，江贺松才转过头，他目光柔和的看着照片。
“玉玲，苏酥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了，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孩子们的爱情。你从前就说过性别不是枷锁，看到女儿收获了自己的幸福，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觉得很欣慰呢？”
靠着墓碑的兰花附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只蝴蝶，淡黄色的蝴蝶挥动翅膀，绕着兰花翩翩起舞。
江贺松目光落在蝴蝶上，他继续说道：“上次她们一起来过这里，或许你已经提前知道了……”
江贺松又陪了一会儿才站起身，他站起来的时候眼前有些发黑，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
江贺松站稳之后，目光充满眷恋的看向墓碑，他轻声说道：“玉玲，你再等等我，你一个人在那边没有人照顾，我怎么会放心。”
墓碑又怎么会回应，女人的表情依旧是在微笑，只有兰花在晃动，摇摆的叶条似是在挥手说着再见。
那只黄色的蝴蝶落在一朵花上面休息了片刻，很快又挥动着漂亮的翅膀飞向了其他地方。
墓地外面，林意欢正在听苏酥说话，她柔和的看着这张清纯令她心动的脸庞，眼底的宠溺与爱意无法掩饰。
余光中似乎有一只黄色的蝴蝶飞舞过去，听见林意欢温声细语的回答着苏酥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