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丢人!”白芜大声回答。“不偷不抢的,有什么好丢人的!”
杜春点头,“所以啊,按照那些酸腐书生的说法,我们这也算是‘经商’了。既然如此,我又怎么会瞧不起自己的‘同行’呢?”
杜春的这种反应,是白芜完全没有想到的,因此白芜一时之间反而有点措手不及了。
她搓搓手,想附和两句,就听到杜春又说,“那些酸腐书生啊,无非是觉得商人满脑子钱和利,不符合他们读圣贤书时学到的理念,因此才鄙夷商贾。
“却不知,商人要赚钱养家糊口,过日子计较着柴米油盐,这哪一样不需要钱?自然是满脑子都想着这些了。
“别说他们,就连我们普通人过日子,也是要时刻在心里挂念的,哪像酸腐书生们一样,天天勒紧裤腰带喝西北风,当然不需要想着钱,因为他们连饭都吃不起!”
说到这里,杜春撇撇嘴,显得很不满,“我才不学他们那样装清高呢,我可巴不得多来点银子,免得咱们像他们一样喝西北风去。”
其实在大柳树村安顿下来以后,白家人的生活条件比同村人好太多了。
毕竟有白芜这个小福星在,每天都有撞晕了头的野鸡、鸽子、野兔等小东西主动送上门,鱼虾也是一模就有,白家人每顿都能吃到肉。
认识了洪景明夫妇以后,白芜更是隔三差五地从小白肚子里掏钱,假装这是自己的义父母给的,交给爹娘拿去换米面粮食。
因此白家的小子们虽然人多又正是饭量大的时候,却从没饿过肚子,反倒比同龄的孩子吃得更好,长得也更壮实。
白芜也跟着点头,颇为同意婶婶的观点,“就是,清高不能当饭吃。”
白老头咳嗽一声,显得很坐立不安,“也不能太绝对,清高还是要有的……就是别装清高。”
杜春赶忙说,“爹说得对,我就是看不惯那些迂腐胡说八道,是我嘴太快了。”
白老头摆摆手,“你说得没错,我也看不惯他们。”
“爷爷,你好在意别人对书生的评价啊。”
白芜轻轻拽了拽白老头的手。
“我听墨怀柳说,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书生,是这样吗?”
“我?郁郁不得志?”
白老头指了指自己,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哼,老头子我意气风发的时候,墨怀柳他爹估计都在树底下玩泥巴呢!”
白老头两手叉腰,一脸的骄傲,像是回忆起了年轻时的神采昂扬。
不过很快,他的眉心拧在一起,脸上的那份骄傲也消失不见了。
白老头摸摸腰间的玉佩,长叹一声,摆摆手道,“罢了,往事如烟,都过去了。”
他这情绪转换得太快,搞得白温兄弟俩都懵了。
白老太太和杜春对视一眼,急忙将话题转移到白芜身上,“哎,乖乖啊,你继续说呗。”
白芜晃了一下神,连连点头,“哦,好……我要说啥来着?”
白温忍不住说,“妹妹,你说想让我们跟着学经商。”
白芜拍了一下手,“对,就是这个!婶婶,您刚才说您不会瞧不起商贾,这么说您是同意啦?”
“这个嘛……”
杜春瞥见两个儿子期待的目光,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
白温和白良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最后,杜春笑了笑,将这个话题推给长辈,“家里事情都是爹娘做主,我听爹娘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