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只能看到部分历史。”
原来是这样……
齐天圣职业病犯了,他已经在暗中揣测谭青韵会否也是异能人。
“你爷爷临终前把徽章交给你爸爸时,嘱咐他两件事,”谭青韵说,“一件是禁止研究暗物质,另一件是报效祖国。可你爸一样没做到,他承继了你爸爸的研究成果后,跑到美国继续专研暗物质了。”
“原来他是为了暗物质……”霍九建喃喃道。
齐天圣惊奇地问:“这些连你也不知道?”
“他在美国只把我养到十岁,便把我赶回老家了,一帮穷亲戚都是势利眼,管都不管我,这么多年我都是靠修电脑为生的。”霍九建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这么狠?!”
“可不是吗,小时候天天拎着棒球棍,监督我看十万个为什么,动手做小发明,美其名曰十岁前让我具备独立人格。结果十岁生日一到,直接把我送回国,丁点儿犹豫都没有。后来我再也没见过他,只有偶尔通通电话,每次也就几分钟而已。”
齐天圣只是象征性地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没想到他拦腰抱住齐天圣,哀嚎道:“叔,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苦过来的!生存的艰辛在我身上刻下一道道深刻的烙印,要不是你,我还在街头流浪呢——”
齐天圣一听这话,连忙推开他,这才看见霍九建是干嚎,眼中无一颗泪丝,打的分明就是苦情牌,幸好他及时中止他的表演,否则认个同龄人做干儿子,以后谈恋爱找对象讲不清楚……
“你可别乱猜,说不定他是为了科研的伟大事业,顾不上你了。”
齐天圣忽然想到:“怎么没听你提到你妈妈?”
霍九建的头瞬间垂了下来,口中怨愤道:“我妈妈本是一名公立小学的小学教师,结果校园里突发一起枪击案,两死三伤……听我爸讲,那时,我才刚学会走路。”
齐天圣终于不再嫌弃,紧紧地抱住他的脑袋,霍九建倒是身体僵直,一动不动,雕塑似的呆站着,只有嘴唇翕动着:“我爸性格本来就古怪,遇到我妈之后性格才稍微改观,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情,后来他性情愈发阴郁,整天沉浸在自己的物理世界。”
“这些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妈生前的日记。”霍九建沮丧地说,“她日记里的他,跟我成长记忆中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所以我不怪他,男人长再大,都只是个大男孩而已。我妈死后,我跟他都是可怜人。”
齐天圣唏嘘不已,原不知这家伙背后藏着这么多的悲惨经历,平时的嬉皮笑脸多半是在残酷的社会打拼中打磨形成的面具,只是面具戴久了,就变成脸本身。
背后的谭青韵无动于衷地在草纸上写着字,她早对这种事已经见惯不惯了,眼中心中只剩下自己笔下的故事。这么孤僻的老太太,想必也没有朋友,不过她应该不算寂寞,守着这个旧物博物馆,一个时代的历史在她眼前展开。
她看似寂寞,却一点也不孤独。
像是察觉了齐天圣犹豫的目光,她收好徽章后,抬起头,望了他一眼:
“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