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然凑过来,我还以为你要干什么,我吓着了,就不小心打了下。”苏然道,“我口渴。”
有点楚楚可怜。
我叹了口气,只能自认倒霉:“等会,才倒的水,有点烫,放一会就能喝。”
苏然往边上看了看,发现了床头柜上放的开水,神色缓和了些:“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那样子好吓人,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追问道。
“以为你要对我做什么事呢。”苏然道,沉默了一会,她看着我,“陈进,如果你亲人对你做了不好的事,你会怎么对他们?”
苏然喝了两瓶红酒,是因为这个原因?
大年三十一个人躲在房里看无声电视,没有亲人陪伴,多半也是与亲人有关系。
她的家庭关系似乎比童望君还要复杂。
从这点来看,我似乎比她和童望君要幸运很多。
“看做什么事吧,有些事或许会原谅,但有些事肯定不能原谅。”我不太清楚里面的细节,不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他们想要抢夺你的东西。”苏然道。
“这件东西对你很重要吗?”我疑惑了,难不成苏然的亲人要与她争夺房产,或者是车,甚至是别的财物?
“嗯,很重要,那是我爸爸留给我的。”苏然点头,“很有意义。”
“那就不给他抢。”我道,“这种亲戚有什么好的,连你爸给你留下的东西也要抢。”
这句话说出来后,我意识到一个问题。
苏然的爸爸似乎不在世了?
这个问题太过残酷,我没有问。
“可是他们对我很好,而且这件东西也一直是他们在照看,我从来没有照看过,从他们手里夺回来,真的好吗?”苏然有些踟蹰。
“他们如果真的对你好,为什么要将你爸爸留给你的东西据为己有?”我道。
苏然愣了下,眼神一下就黯淡了下去。
我的这个问题,似乎太过于诛心了,打破了她心中的一些念想。
“喝水吧。”这样的问题我不好替苏然拿主意,只能从旁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可具体去做了,是好是坏,谁也拿不准。
苏然喝了一口水,四处看了看:“这不是我房间。”
“嗯,你床上有酒渍,睡着不舒服,我就将你抱过来了。”我点头,“以后别喝这么多酒了,不安全。”
苏然点头,头似乎还有些晕,躺了下来,可过了一会又起来,盯着我:“你晚上睡哪?”
“这个床很宽,两个人睡完全没问题,外面又下着雨,冷的厉害,两个人还能抱团取暖,你说呢?”我笑着道。
苏然一下裹紧了被子:“你休想。”
我笑了笑,出了房间。
身上还是湿的,我进卫生间洗热水澡,等脱光了,身上抹沐浴露后才猛然想起我似乎没将换洗的衣服拿进来。
湿乎乎的衣服脱了下来再穿回去有点反感,我索性先冲了个热水澡,从头到脚烫了一个舒服,擦干了身子后,我拉开卫生间的门看了看。
苏然应该是又睡着了,没出来。
放心了些,我光着身子朝放在客厅一边的行李箱走去,里面有我放着的衣服。
可我才走到一半的时候,卧室的门毫无征兆的一下就开了,苏然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口,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空气凝聚了几秒钟,头顶的吸顶灯瓦数很高,光线很亮堂,我清楚的看到苏然的眼睛放大了,面色有些惊恐,可她的视线却仍旧往下落了几分。
似乎看到了了不得的东西,苏然张大了嘴,惊恐的呆愣了几秒钟,过了一会,猛然退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隔着房门,我似乎听到了苏然心脏砰砰作响的声音。
久久无语。
我放下行李箱,赶忙穿上遮挡的衣物。
可行李箱中只有内裤,连秋衣秋裤都没有,我这才想起来,我的衣服似乎都放进了卧室的柜子里。
我走到了房门边,扭了下门把手,发现门居然反锁上了。
“开下门。”我不得不喊道,刚才的情景似乎将苏然吓着了。
“不。”苏然回答的很干脆,声音就在耳边,隔着门板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