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很快取代了了黑暗,沙漠也逐渐变得炎热。
越靠近瓦卡诺火山,空气就越发灼热,水蒸气渐渐流失,呼吸变得极其困难,甚至连光线都要被扭曲。在这样恶劣的沙漠环境中,生存显得极其艰难。
在这一望无际的黄沙边陲,渐渐出现了几个艰难前行的身影。
那几人围着好几圈纱巾,从头到脸裹得严严实实,只在眼睛的位置留了一条小缝。几人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抵抗风沙的侵袭,但是他们显然低估了自然的伟力。
似乎感觉到了几人试图忤逆自己的意志,沙漠用更加暴虐的怒风、更加灼热的烈日向几人耀武扬威。
飞沙如蝗虫过境,密密麻麻地来,随着风席卷而来,一波一波地打着人的眼皮,让人难以睁眼。就算眯成一条缝,也备受折磨。不仅如此,这风沙让人步履维艰,连勉强防沙的面纱都时不时地被掀开,甚至如同一条天上的画卷极速飘离,追也追不上。
而烈日则是温水煮青蛙。初还不见端倪,可几人越走出的汗越多,离目的地越近,越感觉口干舌燥。汗浸透了衣裤,但是却难以起到降温的作用,人像狗一样喘着粗气,一步步艰难的行走着。久而久之,皮肤隐隐作痛,竟有着生疮的苗头。
终于,一个人倒下了。
“扑通!”
一声物体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从二人身后响起,二人回头看去,只见小牧师仰着面倒在了沙子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没了意识,丝巾摆脱了席纳贝克的束缚,轻飘飘地想要逃跑,被瓦列朗塔一把抓住。
张三急忙俯下身去,一边掐着他的人中,一边给他不住地扇风。
有了个理由停下,瓦列朗塔也终于坚持不住,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声喘着粗气。
想来也是,席纳贝克只是个法师,细皮嫩肉的,又没什么野外受苦的经历,此刻晕倒可以说是情理之中,倒不如说是他们太过于急着逃跑,没有规划好路程。
在张三的不断呼唤下,席纳贝克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终于悠悠转醒,语气虚弱地问道:“水……水……”
旋即感到自己的脸皮火辣辣地疼。
看来自己晒了不少的太阳,脸都晒坏了。
“这……”
张三一脸为难地背过了打得通红的手,看向了瓦列朗塔。
瓦列朗塔掏出了水壶,“啵”地一声扒开了塞子,在二人骐骥的眼神中,把水壶往下一倒,连一滴水落在滚烫沙石上蒸发的声音都没有。
他用行动告诉了二人,水告罄了。亦或是渴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二人。
二人绝望了,直接往滚烫的沙子上一躺,不顾沙子的炙热与阳光的灼烧,仿佛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水资源珍贵到就连呼吸都觉得奢侈,失去了那丝若有若无的水蒸气都让二人觉得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实际上,三人走过的路程只不过寥寥几千米,却因为那恶劣的天气显得尤为漫长。瓦列朗塔显然低估了帕玛拉沙漠的恐怖,天真的以为能够凭着满满一背包的水熬过这片沙漠。饶是再博学的学者,经验也是会出错的,尤其是没有经过实践的前提下。
“喂!我们是来逃难的,不是来迁坟的!你们想辜负逝者的期望吗?”
瓦列朗塔用沙哑的声音厉声斥责道。
“没用的,没有水,我活不过今天……”
席纳贝克用手背遮住自己的脸,就连眼泪都挤不出一滴,绝望得近乎癫狂。
“瓦列朗塔,你知道怎样找到水源吗?”
张三看向队伍中唯一的博学者,眼神中又迸发出了一丝希望的神色。
瓦列朗塔沉默了。
许久,缓缓说道:“总会有办法的。但比起在这里等死,只有拼一拼才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
张三的眼神又如昨晚一样暗了下去。他绝望地躺在了地上,笑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脑海中久违的声音让他为之一振,眼神一亮!
[任务:寻找绿洲。限时:30min。任务奖励:干净的水。失败惩罚:渴死在沙漠中,获得称号:“沙渴沙渴”。]
同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并不完整的地图,其中一个地方闪着光点。
没错,那里一定是水源!
没想到最后救了自己的,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绝境之中沉默不语的系统!
虽说是系统,但是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系统只会不定期发布一些任务,背包的功能已经被他抛之脑后了,剩下的呼出面板的功能也就用过一两次。
最开始穿越来的时候他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实验,比如说自己的“小宇宙”、系统的“对话功能”等等,都没有成功呼出系统。系统比起系统,更像是某个命运齿轮中的掌控者,引导他一步一步走上自己铺上的道路。
系统真的没有自我意识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没了系统,他没法苟延残喘到现在。他把系统当做工具,系统又把他当做什么呢?他不清楚。对于系统来说,平平无奇的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此时此刻,对于救了他命的系统,他也许有很多话想问。但是求生的渴求让他不由得忽略了往日的怀疑与谨慎,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不,只有一个字。
水!
“水!”
他不由得大呼了出来,求生的意志让他的身体居然迸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他一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变成了跑。
此刻,水分从他身体中流失的速度越来越快,但他的心中仿佛有小猫挠着一般,一刻也不曾停下来。
“你要去哪?!”
瓦列朗塔大惊失色,以为他渴出了幻觉,连忙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不想死,就跟上来!”
此刻,席纳贝克的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向他招手。他一直走,一直走,直到那几人的面容出现。
他停了下来。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新的归属,可是这归属也要分崩离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