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找到了一面镜子,它倒映出了那副丑陋到极点的面孔。
“啊!”
我尖叫出声,无法接受如今丑陋的自己,四肢长出来了,甚至生长出了骨刺,可我的身躯如同缩水了一般,变得畸形可怕。
我再也不敢见光了,生怕太阳照在我头顶上,烫伤我那副丑陋的样貌。
可偏偏有人打开了下水道井盖,大摇大摆地来指名道姓地见我。
那是个英俊的金发男人,他见我的第一面通过手电筒的光看清了我的脸。
我永远忘不掉他的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不必怀疑,您的英勇之举值得高卢举国欢庆,克洛伊女士。”
“我是新上任的‘贪婪大罪’,受命前来邀请您加入我们。”
我亲爱的母亲,我好像爱上了这个男人,他的绅士风度和优雅比那群虚伪的家伙高上百倍。
可我已不敢奢求爱了。
正如您那样不是吗?
法妮,寓意着“公主”,可您的一生哪和公主沾边呢?
当初着装干净的我,如今却邋遢成了阴沟里的老鼠。曾经您为我每天准备美食,时至今日,我的代价使我每天只能享用随机味道的食物,一旦吃了不符合当天味觉的食物就会感到恶心,可为了应对这无法满足的饥饿感,我又不得不多吃饭,咬下一口没尝到味道就要赶尽咽下去。
我不抱怨上帝,世界上比我惨的人多的去了,至少我有报仇的能力。
今年我的生日在东瀛过,恰好是华夏的除夕夜。
今年我的生日愿望如旧,依然是有人能杀死我。
如果不是我贪吃,您不会学习厨艺,不会去那家餐厅,更不会死在那座山中。
乌鸦将为我敲响丧钟,我会理所当然地走下地狱,那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我有罪,罪名“暴食”。
……
血液顺着眼眶流下,细剑在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自此,暴食大罪失去了双眼和一只耳朵的听力。
她脏乱的头发被削掉了一半,一个不注意细剑突袭喉咙,血液喷出,血让其咳嗽不止。
暴食察觉到剑刃进入,两排生长随意的牙齿用力咬合,只听见“咔”的一声,剑……断了。
肾上腺激素飙升,暴食的恐惧化作兴奋,吐出断刃,凭借直觉向敌人挥动爪子。
戏命师观察了一下她的伤势,扔掉残剑,默默道:“差不多了。”
抓住一只手的手腕,身体下蹲,拳头如击鼓的鼓槌于雪夜发出阵阵雷鸣,五拳全部命中胸口,暴食大罪又喷出一口血,她的意识模糊了。
砰!
随着一记侧踢踢中太阳穴,飞出一段不短的距离后肌肉密度超越常人的身体倒了,倒在了那片雪中,一如当初的挪威雪山。
暴食自知无力回天,但谁知她最后做的事是从短裤带拉链的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
“那块糖我有印象,是那个女孩给你的吧?”戏命师慢慢走向倒地不起的猎物,双拳发出嘎嘣声。
和流浪汉抢牛排,司忆宁在她走前给过一块糖,不知为什么她留到了今天。
暴食摘掉包装,把棒棒糖塞进了嘴里,舔了几口后她委屈地哭了。
“妈,你骗我,还是很痛。”
戏命师能靠双拳打死她,只不过这么做太麻烦了,现在对付一个濒死的五级,就不需要用剑辅助了。
托起不再反抗的暴食,一把摔在地上,把她的两只爪子全部扭断,紧接着一拳又一拳砸在对方脸上。
雪被血染红,迟来二十年的死亡降临了,这次仍然在雪地。
暴食没试过什么叫做饱腹感,唯独在死前的一刻,走马灯的放映让心里涌进了数不清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