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吴家老二作死被除名,吴家老三吴晨在清乐郡未回,其余分支许是得知了吴照一家的事情,也都借口有事不回本家。大年三十这天,便只有吴旭一家在本家,也因此省了许多事。
祭祖时,吴旭带上了凤明泽兄妹,也没人多话,仿佛多年来都是这么做的一般。
凤离跟着行完全套祭礼,开始还有些新奇,后来便只觉得疲惫,实在是太繁琐了。到了最后,她只会机械的跟着人家行礼,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礼毕,吴烟找到她,低声道:“祖母说你身子弱,接下来也没什么大事了,让你先回去歇着,等到年夜饭开始的时候再过来就是。”
凤离正巴不得,道:“那就替我多谢外婆了。”她站的位置在祠堂后面,远远的向吴旭跟吴老夫人行了礼,然后出了祠堂,带着一直在外等候的白果和白蜜回院子休息去了。
年夜饭在正厅内摆了三大桌,吴旭夫妇与吴玉璟等人一桌,凤离等小辈一桌,靠门口处特意为吴家一些勤勤恳恳的老人摆了一桌,这是吴家的惯例,以感谢老一辈人为家族做出的贡献。下人们的席面则摆在正厅外。
吴旭先是说了些场面话,随即宣布开席。
凤离看着大家互相敬酒,笑语不断,忽然就有些感慨。
这是她第一次过这么热闹的年。外婆还在的时候就她们两个过,也没多少亲戚可走,外婆过世之后,她几乎都是一个人。有一年白延礼邀她一起去白家过年,那个时候白家父母对她还存有同情和照顾之心,并没有反对白延礼带她上门。可惜柳茜茜正好找上了她,想找她拿一笔钱。她不同意,柳茜茜竟死缠烂打,甚至追到了她公司。她怕柳茜茜还会跟着到白家去,便婉拒了白延礼的邀请,一个人躲到了外地以图清静。后来,白家父母与她的关系恶化,再没有让她进过白家的门。
慢慢的,她就习惯了一个人过年。病情稳定的时候,她会自己做几个菜,开一瓶红酒,边吃边看电视。
这么一想,她倒有些庆幸,每次过年她的情绪都还可以,不至于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房子里无人知晓。
她正出神,凤明泽碰碰她,道:“该咱们去向外祖父他们敬酒了。”
凤离从回忆中醒过来,忙端起酒杯道:“走吧。”
兄妹俩走到吴旭折翼席,先向吴旭和吴老夫人敬酒,又敬吴玉璟等人,然后回到自己席上敬了表兄弟姐妹,最后还去老仆那桌敬了一圈,惹得一众老仆受宠若惊,连称不敢当。
等再回到自己位置坐好,吴烟笑道:“甜儿的酒量可以啊。”
凤离也笑道:“比不上哥哥姐姐们。”
吴灿对凤明泽道:“明泽,上次一起喝酒还是前年,这次咱哥俩可得不醉不归啊!”
吴烈嚷道:“什么哥俩!我跟吴炫不是兄弟?”
几人中年纪最小的吴炫反而更为稳重,笑道:“兄长见谅,我酒量不好,就不参与了。”
吴灿道:“难不成比甜儿还差?今天除夕,喝多了也不会挨骂,你怕什么?!”
吴炫道:“若是喝醉了,就不能守夜了。祖父很看重守岁之礼,你若不守岁,虽说过年不好骂人,但祖父肯定会记下这笔帐,年后再跟你算。”
一想到严肃到古板的吴旭,吴灿也有些打退堂鼓:“说得也是。”
凤离插嘴道:“别怕。”她起身到吴旭身边,笑着说道:“外公,我想跟哥哥姐姐们喝点酒,跟他们比比酒量。”
吴旭扬眉看着她,笑道:“你酒量这么好?还能跟他们拼酒?”
“拼了才知道能不能比过他们呀!”
“行,去吧,赢了外公给你发大红包!”
“要是输了,就没有红包了吗?”凤离扒拉着他的手,一本正经的问道。
吴旭呵呵笑出了声:“输了也有。”
“那,要是我们喝多了守不了岁怎么办?”
“守不了就不守呗,喝多了就该睡觉嘛!”吴旭很大气的道。
凤离乐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道:“外公真好!谢谢外公!”
她一时没有意识到这么大胆的亲近在旁人看来未免太过出格,吴大夫人想说什么,被吴玉璟拉住了。吴老夫人却板起了脸,道:“小丫头,外婆不疼你吗?怎么能只亲外公呢?”
凤离反应过来,凑到吴老夫人脸上也亲了一下,道:“外婆,别忘了准备红包。”说完就一溜烟的回到自己席上了。
吴玉清笑着摇头,叹道:“爹,娘,女儿要多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真无法想象原来甜儿也能像个小孩子一样跟长辈撒娇。”
她身旁的吴二夫人拍拍她的手,道:“她与咱们失散多年,一开始不亲近也是正常的。说实话,之前她浑浑噩噩那几天咱们家的人看着都心疼,现在她活回来了,就是好事。”
吴大夫人也安慰道:“是啊,清儿,你别总记着那些难过的事情。现在甜儿愿意亲近爹娘,愿意亲近你,说明她心中对家人都没有怨恨,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