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瞧着这个信也是瞧着真切,遂接过信放在火烛上燃尽。
“叔母,把夜行衣拿出来。”
......
林弦圭身边的随从走到他身边道:“老爷,按照您的吩咐,今夜后门的家丁全都调到别处了。”
“嗯!切记不能让夫人知道此事。”林弦圭眉头紧锁,一边喝茶一边说,“只是可惜陈晏那孩子了,两个人呀,没缘分。”
戌时未到
长灯和望舒鬼鬼祟祟的出了门,王顺已在此等候多时,二人上了马车便往陈长门走去。
“三少爷,您坐下来等吧!您身上还有伤呢!”知了心疼的说。
“无妨,不能叫她瞧见我虚弱的样子,不然她该担心了。”
语音刚落,知了便看见了一个马车朝着自己走来,他便想向前打招呼,却又被陈晏制止,“这不是她的车。”
又一会,一个车上扎着风车的马车朝着这边走来。
刚到那边,长灯就见着两人早已站在那里等候多时。
马车离他们不远处停下,只见长灯和望舒从车上走了下来。
长灯远远的边望见了陈晏,一身麻衣素服,映着月光面色煞白,那张肆意潇洒俊俏的脸上还有未消的鞭痕。
他就那样的孤独的站在那里,让长灯哪怕只看一眼都心疼的要命。他那样善良,那样的好,可是为什么命运总是和他开玩笑呢,竟一件事也不让他如愿。
下了马车,长灯便疾步向他走去,可是走进了,她又不敢再往前走。她不知道此刻要怎么样才能安慰他,她恨不得能让伤害他的昭仁皇帝和陈老爷全都替他小娘赔命。
可是她是谁呀?她又能做什么,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就像看之前的那些枉死的人一样。
“三少爷......”长灯声音沙哑的呢喃
“吱吱你来了。”陈晏也满眼通红。
“你母亲是事情我听说了,祖父让管家为她修了墓穴,等你身体好些,我们一起去看她好不好。”长灯脸上挤出一抹难堪的微笑。
“好!”陈晏也像痴人说梦般应道。他知道,今日之后他们之间再无可能,除非大洲覆灭。
可大洲如今如日中天,他怎么舍得她跟着自己东躲西藏,让她置身险境,小娘临终前对他说的话,也犹在耳边。
“吱吱,祖父说,如果我们还是要在一起,他会给我钱,让我带你亡命天涯。”陈晏仰头望着月亮,又回头看着长灯。
长灯自幼敏感,她感觉到他是来跟她诀别的,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决绝,用尽全身力气想让他看清自己是多么真心。
“我愿意跟你走,去哪里都可以,我们找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你会种地会做饭,我能行医,即便没有祖父接济,我们依然能活得很好。”长灯真挚的抬头望向陈晏
她确实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但是她真的想跟他就这样没有改变的生活下去。
“我能抱抱你吗?”陈晏问道
虽然长灯学了这么久的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她依然没有将男女接触视作洪水猛兽,可是当她想去抱陈晏的时候,他却后退了半步,“这样对你不好,是我思虑不周。”
“我不在乎的。”长灯向他解释道
“可是我在乎!我想要堂堂正正的娶你,我想要给你我能给你的一切。我贪心的想要拥有你,这是我能允许我做的唯一一件,可能对你不利的事情。吱吱,我怎么可能让你因为我,而亡命天涯,怎么可能让你过东躲西藏的日子。”
“我都不认识恒王,那我万一嫁给他,他待我不好呢?这就是你认为的为我好?”长灯质问他。“祖父说,可以让我以大洲神女的身份为陛下求药和为大洲祈福,你跟我走吧。”
“陛下此时不知你我关系,若他日知道了你该如何?林家又会如何?”陈晏反问
这个长灯确实没有想过,这个事情都是家里人为她着想,那万一事情败露林家该如何呢?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采了我很多的莲蓬,你那样的开心。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贵人会因为这不起眼的莲蓬那样开心。你送我生辰礼,你是除了苏琼和小娘以外唯一记得我生辰的人。你就像是太阳一样,即便是满腹心事的苏琼,在你身边也会被你逗的开怀大笑;你有时候又迷迷糊糊的,可爱的紧,哪怕是你笨手笨脚的跟着苏琼学功夫的样子,也那样的可爱......”陈晏似是再说给长灯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吱吱~”
“嗯?”
“你知道吗,你这个野婆不仅偷‘孩子’还会偷心。”陈晏说着将怀里成色极好的,白玉马蹄莲簪子掏出来,簪在她的头上。
“这个是小娘家传的,不是从别处得来的,小娘知道我与你的事情开心了许久,还特地交代,让我把这个给你。如今我没有什么能够给你了,只能将这个给你,让它代替我陪着你。”
“陈晏,你当真不跟我走吗?”长灯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对不起。”陈晏转身,丢下泪眼婆娑望着他的长灯,独自离去。
柳家酒肆
常氏和孙妈妈穿着夜行衣带着围帽走了进来,小二一见二位便将他们引到了二楼,阁楼门一开,就见长鸣正襟危坐的等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