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苍涵几人吃过晚饭,正在散步,谢坤忽然派人来请。
到了中军大帐,苍涵才知道,原来他收到了湘州另外两处战场的消息。
邬冼昭自项京进入湘州,收降北边各郡后,兵分三路南下。
征东大将军邬长川如今在堆下关外。
征西大将军吕勃,与邬长川一样,被湘州四族中的余家兵马拦下。
邬冼昭居中,面对的是湘州牧卢谦、王氏与谢氏精兵,双方在湘州中部僵持。
西楚丞相邬冼昭,三线出击,三线受阻。
谢坤叔侄二人,十分得意。
卢谦是否真的勾结内侍,他们不知道。
但兵出湘州,无端犯他谢郡地盘,定然是敌人无疑。
若是湘州此战击败邬冼昭,对整个湘州,无疑有重大意义。
湘州东北方向,就是冼州……
十一年前,西楚新皇登基,太后主政,改年号为大业后,对各州逐渐失去掌控。
地方势力坐大,对天子号令,向来是听调不听宣。
湘州百姓,只认湘州牧卢谦与本地官吏。
空有西楚丞相头衔的邬冼昭,在百姓心中,就是敌人。
苍涵看完这份战报,若有所思。
旁边,邢准一直在等苍涵开口说话。
如果说此前邢准只是感念苍涵的救命之恩,那么高宠立威之后,他彻底为苍涵所折服。
别人不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高宠是苍涵部将。
苍涵身边,还有两人未曾显露过真本事。
傅宗不擅骑马,是步战好手。
那李存孝,看似一幅病恹恹的样子,平时沉默的紧,其实力,他根本看不透。
见苍涵一直沉默不语,邢准主动开口问道:“都尉大人,似乎有话要说?”
“也没什么特别要说的,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邬冼昭兴兵,打着平叛的旗号。卢谦若是没有勾结内侍,是否可以说明,此乃邬冼昭兴兵的借口?”
“必然是借口,卢大人深受湘州百姓爱戴,怎么可能干出这等事来。”
“那么问题就来了,邬冼昭借口进犯湘州,有没有考虑到,可能打不过?”
邢准道:“行军作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没人可以保证自己不败。那邬冼昭,自然也不可能料到必胜。”
苍涵笑了笑,“邢副将的意思是,邬冼昭也不知道能否打赢,就来进攻湘州了?”
邢准皱眉,被苍涵这么一问,他也觉得奇怪。
邬冼昭若是没有把握打赢湘州,为何要来?
苍涵继续道:“邬冼昭能主动进攻湘州,至少有一点,在他眼里,拿下湘州的可能性,高于五成。”
“都尉大人说的没错。”
“现在冼州兵三条战线同时受阻,另外两地还不知道军情。但堆下关,邬长川可是没有撤退。”
邢准仔细一想,“都尉大人,你是想说,冼州兵在准备什么?”
“极有可能。否则他们作为进攻方,没有道理按兵不动。”
谢坤听着二人说完话,问道:“两位,可是担心冼州偷袭堆下关?”
“是有点担心,但不见得是偷袭,也可能是其他手段。”
“都尉大人说的有理,谢将军,只要冼州兵一日未撤离,我们便大意不得。”
“好,我这就加派人手,盯紧冼州大营。”
……
深夜,苍涵正在熟睡,忽然一阵喊杀声把他惊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接着,他的亲兵杜懋与齐小胜同时冲进营帐。
“寨主,出事了!”
“什么事?”
“冼州兵打进了关内。”
“草!”
苍涵困意全无,瞬间起身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