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山岳倾斜，压着他的双手与灵魂，导致他整个人颤颤巍巍，捧着钵盂一寸一寸的艰难挪动。
没有技巧，纯靠自身意志与身后张渠老师的浩然正气支持。
当钵盂离开倒扣的位置一定距离，沉重的压迫感开始减弱，钵盂变轻。
咕哝咕哝的浅黑色气息，从钵盂底部倾泄，一股腐烂，陈旧的晦气充斥整个空间。
好在两人体表都有浩然正气护体，晦气无法沾染分毫。
张渠见钵盂已经被挪开，单手一甩，接着碰！的一声，鼎盖横飞，四方鼎内的封印物展现眼前。
确实是一尊泥塑，似人非人，身躯上画满了卷曲的黑色线条，仿佛一身黑色绒毛。
头塑花帽，招风查耳，獠牙向外生……
“佛祖！”
张乙不知为何脱口而出，记忆里似曾见过这般模样。
“叫它佛陀，更准确，它并非原本的佛祖。”
张渠看着泥塑面色平静，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
“可佛……为何是这般模样？”
“谁知道呢，传闻它比道尊成道，更加久远。”
“比道尊更加久远……”
道尊成道在妖乱大地之前，佛陀比道尊还久远，难不成远古时代佛陀就已如同妖类模样？
张乙双眼微眯，仔细打量着佛陀泥塑，总感觉它异常的眼熟，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刻在DNA里。
但死活想不起来，找不到没有思绪灵感的来源。
就在张乙绞尽脑汁回想的时候，张渠感叹着来到佛陀泥塑面前，五指握拳，狠狠一砸。
“咔擦，咔擦……”
泥塑碎裂，露出本来模样，那是一条灰白的手臂，干枯异常，只有三根指头，形似鹰爪。
张乙本想开口询问这是什么生物的手臂，但最终选择闭嘴，没敢多问。
因为此时张渠身上的气息告诉他，现在的张渠，非常诡异，仿佛没有生机的死人。
张乙眉头一皱，默默退至出口方向，之前他相信张渠不会伤害他，但现在未必。
警惕的目光中，张渠缓缓伸出右手，抓向自己的左手，用力一扯，将整个左手扯了下了。
没有惨叫，鲜血溅了一地，他面无表情的捡起那只灰白怪手，按向左臂断裂处。
干枯的灰白怪手一碰到鲜血，仿佛活了过来，蠕动着汲取张渠体内的血液，吞噬着他体内的浩然正气。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阴森的恐怖气息。
“不用害怕，这是阴阳师的力量！”
张渠不包含活人情绪的声音响起，已经半只脚退入甬道的张乙，顿时僵在了原地。
“我本是道门阴阳师，为了破解封印才入东林学院，修浩然正气四十年，这只手是我本体左手，只不过已经妖化。”
张渠晃了晃左手，适应了一个会儿道，声音平静，冰冷。
“老师，您难道是东渡扶桑的那支道门流派？”
捉妖人卷宗记载，道门曾经分裂成三支，一支由王道生带领，建立了断相门。
一支由玉竹真君带领，成立了如今的司天监，捉妖人总部。
最后一支由大司命寇怀带领，东渡扶桑，结果杳无音信，阴阳师上三品修炼方法因此失传。
而从张渠对捉妖人的态度判断，他非司天监的阴阳师，所以张乙才猜测他是东渡扶桑的那支道门流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