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得屋里的章满囤也跟着睡不着,烦躁的坐起身。
他哥死后,他靠吃照顾,在钢铁厂干了个烧锅炉的活儿。
本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干得也还算不错。
可前阵子因为被萧厉踹伤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没曾想,钢铁厂借着这由头把他开除了。
媳妇知道后生气,带着儿子回娘家了。
他跟他妈去哄了好几天,媳妇都不肯回来。
说要么找个活儿干,要么就把房子卖了回乡下。
他好不容易才从乡下到了镇上,虽然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可也算半个城里人了,当然不愿意再回去面朝黄土背朝天。
但也舍不得媳妇和儿子,最后还是妈出主意,让他先把人哄回来再说。
这不,媳妇和儿子是回来了。
可成天在他耳边叨逼叨,叫他烦不胜烦。
章满囤看了眼身侧睡得正香的媳妇和儿子,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妈,你睡不着就去外头遛弯成不?
别再这儿吵,还嫌我不够烦呢?”
梁三妹刚想说啥,就听外头传来林苒回来的动静。
“走,进屋睡觉了!”
听着,是在叫外头的章招招。
门开了又关,梁三妹一骨碌爬起身。
掀开门帘,冲屋里的章满囤招了招手。
“满囤,你出来一下。
妈有事跟你说!”
章满囤摸过床头的烟,不情不愿的跟着梁三妹出了门。
大半夜的,家属院里黑灯瞎火,连门卫老头那的猫都睡着了。
梁三妹鬼鬼祟祟勾着腰,一路往林苒家后窗走。
章满囤不明所以,叼着烟皱起眉头。
“妈,你干啥?”
“哎哟,别出声。”
梁三妹拉着章满囤,两人贴在后窗脚蹲下来。
窗户开了一条透气缝,屋里传来林苒说话的声音。
“招招,你妈伤得不轻。
医生说,至少要住一个月的院。
人是你叔伤的,明天你跟我去一趟派出所说明情况。
该抓人抓人,该赔钱赔钱。
我也不是开储蓄所的,没那么多钱给你妈治病。”
章招招哭得很伤心,说话都一抽一抽的。
“可,是,林苒姨。
要是把我叔,抓进去了。
谁还会给钱,让我妈治病呢?
再说,你不是有那啥狗头金呢?
那应该能卖不少钱吧!就不能先借给我给我妈治病吗?
你放心,我,我会还给你的。”
“啥狗头金?你是咋知道的?”
林苒的声音带着警惕,接着就是一通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在找啥玩意儿。
没多会儿,就听林苒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玩意儿还在啊。
章招招,记住,你今天啥都没看见。
要是这玩意儿丢了,十个你都不够赔。
出去睡觉,明天早点去饭店干完活儿,再去派出所……”
趁着林苒没注意,梁三妹和章满囤偷偷瞥了一眼。
看见林苒手里那比汤碗还要大的狗头金后,两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章满囤的烟都烧到了嘴唇,却没感觉到疼。
等林苒转头,他们赶紧蹲下身。
心砰砰砰的狂跳,天老爷啊!
真真是狗头金,那么大的狗头金,得卖多少钱啊?
没多会儿,屋里的林苒就拉灯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