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果然不再揪着她嫁人的话题:
“铃丫头真是有心了,你替我告诉她,一个人住在外家莫言逞强,凡事忍让些,等日后海大人给她定了亲,嫁了人,日子也就好过了。”
得,又到这个话题上了。
云暖无奈扶额,不明白为什么外婆总觉得女人只有嫁人了才算有了归宿。
明明大多数女人嫁了人就没有了家,娘家回不去,婆家不厚待。
忙忙碌碌一生,终究是依附别人活着。
这种日子,她不想要。
张老太这些天之所以愿意出去溜达,甚至有村里人留饭她也不拒绝,其实还是为了云暖的婚事。
眼看着村里日子好过了,趁着过年的功夫外村人抢着跟村里的女孩子定亲,张老太就有些坐不住了。
云暖只有她一个长辈,她不操心,谁操心呐。
再者,她从前最看不上又无可奈何的阿晟走了,云暖又到了嫁人的年纪,她愁啊。
张老太自己就是孤苦了一生,自然希望云暖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可这些天她瞒着云暖见了一个又一个后生,总觉得从前看着极顺眼的娃子,现在也觉得不靠谱了。
不行,她还得多替丫头把把关!
这样想着,张老太也不再唠叨,只说自己累了要回屋躺着去。
可不是累么,这一天天的,听说云暖到了要嫁人的年纪,多少人都排队等着呢。
这几日,可忙坏了她这老太婆。
说到嫁人,永安村有闺女的人家都忙的很,更有甚者连娃娃亲都算计上了。
有闺女的,还有一家。
云宝离开老房子便回了云家,才走到门口,他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脚步也无比沉重。
这个家,他一点也不想进。
然而想归想,他还得应着头皮推开院门。
哪知院门一推开,便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他撞在了一起。
云宝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擒住:
“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哎!疼……疼疼……放开!兔崽子我是你舅!”
来人竟是赵江!
云宝一把将手松开,反手关上院门:
“怎么是你?”
赵江甩了甩被弄疼的手腕,满脸阴鸷的瞪着云宝。
看清楚他的面庞,云宝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赵江迅速消瘦下来,整个人都变的尖嘴猴腮满脸阴郁,像极了从前的赵二。
本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面容上有七分相似。
再加上离开永安村的赵江带着一家老小不得不回了岳家,结果被岳家处处嫌弃。
不得已他丢下妻儿跑去外面闯荡,寒冬腊月,他又没有一技之长,能没饿死已经是好事。
最后,他甚至学着从前的赵二做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怪不得人常说相由心生,赵江几桩坏事做下来,胆子越发大,脸上凶相也渐渐展露出来。
云宝见他贼眉鼠眼的样子心生警惕:
“你这次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