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什么意思?”
皇甫语儿藏在身后的手心下意识的收紧,抵在茶桌上的指尖白的剔透。
若是动手,她定不会手下留情!
枯朽夜曦将她的小动作尽数收入眼底,玩味的挑了挑眉,“我在投诚啊,公主殿下看不出来吗?”
故意轻飘飘的问着她。
枯朽夜曦其实很清楚,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皇甫语儿不会听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她偏偏就要挑明。
她很好奇,这位妖神公主对这凡嘉的天下,是否当真没有半点兴趣。
皇甫语儿发着微汗,眼前的女子挨得她很近,背后单薄的支撑已经让她有些吃力,几乎要滑落下去。
但她还是强撑着与面前眉眼调笑的女子对峙,“我没有与阁下交好的意思,今日只是来查案子。”
枯朽夜曦挑了挑眉,“是吗?”
“是。”
“那可真是遗憾啊。”
枯朽夜曦声音轻浮,似乎真的听见了什么让她遗憾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故意压着皇甫语儿将手撑在她身后的桌子上的话!
皇甫语儿瞳孔微张,下意识又要后撤,可背后哪还有退路,只是手下一软,猝不及防就要塌着腰躺到桌面上。
可面前的女子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倒下,还未等她的腰际碰触到预想中的坚硬,便被女子柔然的长臂捞入怀中,唇边擦过轻柔的面纱下段,让她脸上有些发痒。
下一秒,耳畔便传来了女子好听的轻笑。
她在逗她玩!
恼羞成怒的推开了那人,任使自己柔软的腰撞落在坚硬的桌上,碰的她背上生疼。
可她好似浑然不觉,下一秒便支着手肘爬了起来。有些恼羞成怒的看着抱臂看她笑话的女子。
“枯朽夜曦!”
皇甫语儿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裳,可含凶的怒目却从始至终都没有从枯朽夜曦身上移开过。
枯朽夜曦有些无辜,“我方才扶了的,是公主殿下自己推开我,这才撞上的!”
调皮的眨了眨眼,丝毫没有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的觉悟。
皇甫语儿气的不行,可此事她也不知道怎么说,便也拿她无可奈何。
她总不好大声宣扬她被一个女子占了便宜吧!
此刻,她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
“把门打开!”
皇甫语儿是命令的语气,虽说要将门毁掉于她而言轻而易举,不过损坏别人家的东西总归是不好的。何况,她是公主,而眼前这人,是民。
才不是因为这道白玉门十分合她眼缘呢!
枯朽夜曦依旧笑的玩世不恭,“公主殿下别急嘛,我方才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小丫头不是双标嘛?让她欺负欺负怎么了?
皇甫语儿眼中的怒火还是没有退下去,“本公主不喜欢这个玩笑!”
呦!气性还挺大!
枯朽夜曦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那就请公主殿下自行离开吧,反正对于大名鼎鼎的妖神公主而言,破一扇门绝非难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
皇甫语儿一脸不可置信,她不明白这个流氓...不是,这位性情不定的天下第一楼主到底想做什么!
枯朽夜曦随意的坐下来,执壶倒了杯清茶。
“寻忆楼的确有与皇室合作的意向。”她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茶香飞快在口中蔓延。
不愧是花了大价钱请的茶师!
“只不过...”枯朽夜曦玉手落下,又倒了一杯茶,递于对侧。
“只不过站队不是小事,以皇室现在的能力来看,你们根本斗不过无忧殿下和战神大人。”
皇甫语儿见她终于正经了些,便也坐到了她对面。
寻忆楼毕竟是商业巨擘,有了它,剩下的就是拿到兵符了。
这样,皇甫一族也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撼动了。
“所以呢?”
她想让自己做什么?
枯朽夜曦笑了笑,“公主殿下也是聪明人,比起你的父皇和兄长,与你合作,总归是稳妥些的。”
皇甫语儿面色阴沉。
与她合作?
说得好听!
寻忆楼不过就是在明里暗里的挑拨她离间自己的父皇和兄长,拥自己为王!
可自己未必能真的当上这个皇帝,寻忆楼倒是可以利用自己从中使很多绊子。
皇甫语儿并不接话,“如今党派之争尚未开始,楼主怎么就知道皇室一定会输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都敢当着她堂堂一介公主的面前讲,看来最近皇甫一族的势力确实让人不足为惧了。
想到这,皇甫语儿的面色又难看了起来。
枯朽夜曦笑的轻蔑,“一个财权民心皆不能掌握在手中的皇室,拿什么赢?”
“哪怕财权暂且不论,”枯朽夜曦朝皇甫语儿俯了俯身,“公主殿下,皇甫一族唯一一个民心所向,便只有你了啊。”
此话倒是无半分虚言,皇甫语儿不仅仅有妖神的身份加持,凭她这些年处理的大大小小的案子,颁布的一项项法令,以及流传民间的治国策,都使她在百姓心中立于不败之地。
虽说娇纵了些,可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公主。
至于皇甫一族的其他人,倒是更像依附在她一个人身上的千万条吸血虫。
皇甫语儿面目凝重,虽说枯朽夜曦说的没错,可如今随便一个平民百姓都能看出来皇室的弱点,实属不妙。
如今,财在寻忆楼手里,权在尉迟府上,民心所向更是无人能及戚砚简。
一无所有的皇室,更像是一个随时都只能任人宰割的表面傀儡,徒有虚名。
“我自然是愿意与寻忆楼合作的,我父皇贵为九五之尊,有皇室在背后撑腰,寻忆楼的财路只会走的更顺利。”
皇甫语儿好似妥协,端起半温的茶杯,微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