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眼前一黑,险些被薛蟠的誓言气的闭过气去,不由哭喊起来。
“孽障啊,孽障,你这是要逼死为娘啊,为娘纵是到了地下,也再无颜面见你父亲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薛蟠见母亲伤心哭喊,心中也有些愧疚,但是此事绝无妥协的余地,是以面色坚定,沉默不语。
被薛蟠拉着小手的香菱此时也是心中揣揣不安,不知这薛大爷是中了什么邪了,但是她能感受到薛蟠的坚定与真心。
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惶恐,一时也不敢说什么话来,只是怯生生的站在薛蟠旁边。
还是薛宝钗看出气氛僵硬起来,不愿哥哥和母亲闹僵,于是轻声劝慰薛姨妈几句,随后对薛蟠道:
“不知哥哥为何会生出这般想法,香菱纵然是个好的,哥哥将她纳为妾室,多加宠爱也就是了,再说别家的小姐,也未必就没有比香菱颜色更好的。”
薛蟠明白妹妹是在劝自己退让一步,不要伤了母亲的心,只是母女二人又怎能体会他对香菱的一片真心。
薛蟠目视母亲和妹妹,面色坚定的说道:
“我知妹妹好意,只是,香菱就是香菱,四海列国,千秋万载,就只一个香菱,旁人就算颜色比她好上一千倍一万倍,也代替不了香菱在我心中的地位。”
香菱看着薛蟠伟岸的身影,目中泛起泪光,只觉此生能够遇到薛蟠,简直是千百世修来的福分,纵然是为他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薛宝钗也是被如此动听的情话震动了心神,万万想不到以往不着调的哥哥,竟然有如此痴情的一面。
古往今来,不管哪个女子,若是能有幸遇到这等有情郎,当真是死也无憾了。
还想出言再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此有情人,自己当真要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吗?
只是薛姨妈还在一旁气的哭喊不止,却是不能视而不见,薛宝钗思索片刻,随后说道:
“哥哥如此真情,妹妹也是敬佩的,只是香菱的出身毕竟差了些,母亲也是为了家族颜面考虑,还望哥哥三思。”
薛姨妈闻言,也是急忙附和起来。
“你妹妹说的对,若是你当真要一意孤行,让薛家列祖列宗蒙羞,就先给我拿来一杯毒酒,我一口喝了,先去地下跟你父亲赔罪。”
薛蟠听闻母亲以死相逼,也是一阵皱眉,身份贵贱在他心中并无丝毫份量,只是母亲的态度却不能不在乎。
若是当真和母亲闹僵了,即便自己强行娶了香菱,日后婆媳关系不合,也是苦了佳人,不是男儿所为。
想到这里,薛蟠出言解释道:
“母亲不必忧心,香菱说来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家小姐,只是幼年时不幸被拐了去,这才沦为丫鬟,论其出身,给儿子做个正妻绰绰有余。”
薛姨妈和薛宝钗心中一奇,不知香菱竟然还有这等来历,连忙问其缘由。
薛蟠将香菱祖籍姑苏,原名甄英莲,其父甄士隐也曾做过七品官,甄家在当地也算名门望族,只是家道中落,又失了独女,这才败落下去的事情一一道来。
薛姨妈和薛宝钗闻言,看向一旁的香菱,俱是面露惋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