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岸想起来他捡来的那个女人。
长得极美,却是受伤失去了记忆。
姜岸刚好要进京,便带着她一通,路上二人做了夫妻。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自己越来越冷淡,终日于院内以泪洗脸,闭门不出。
原先他想,可能是自己纳了姨娘,她心里不痛快。
姜岸一边有些莫名窃喜,一边又觉得,她度量未免太小。
姨娘怎么了?很多人家都有姨娘。
后来她肚子显了怀,姜岸还高兴过,可是她好像对自己更加排斥。
每次总是淡淡的,而他新纳的姨娘却对自己热情极了。
姜岸也不是什么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一两回后也对她不管不顾。
她纵然看起来高贵美丽,可看自己的目光透着疏离。
这让姜岸很不舒服——就好像自己高攀了她似的。
看不上自己又如何?还不是要怀他姜岸的孩子?
后来姜南月出生,他听闻是女孩也懒得去看。
可又有人哆嗦着来报,说她睁眼不哭,只莫名盯着人看。
又有一蒙着眼的高人路过,问他家是不是有新生儿。
掐指一算,命格不祥。
姜岸当即就想扔掉这个孩子,可高人却说,我带她走吧。
十六岁之后,她再归家。
姜岸问道:“她不祥,会不会对府里造成影响。”
那高人摇了摇头:“不会,我亲自教养十六年,十六后,她便是祥瑞。”
姜岸求之不得,赶忙同意了这事。
那人便去了产房,抱了姜南月。
姜南月这个名字,还是那个女人取的。
那高人道:“毕竟要我教养,我同母亲说两句话,好叫她放心。”
众人便退了出去。
姜岸颇不放心,还刻意贴着门偷听。
里面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高人的声音近乎漠然:“她……死了。”
语气同先前有些细微不同,不知道是遗憾亦或是别的什么。
那个女人就这么咽了气。
姜岸暗道晦气。
生个不祥不说,自己也要死。
这可是圣上新赐不久的宅子,就这么死了个人。
白瞎了一副好相貌。
那高人抱着姜南月:“她给女儿取了名字,逝者已矣……”
姜岸却道:“她可也是不祥?”
那人蒙着眼睛,可不知为何,姜岸感觉他似乎看了自己一眼。
抱姜南月的手也不知道为什么略微紧了些。
“祥,但是同你这宅子相克。”
“我带走她。”
姜岸点了头。
那高人带走了他们二人,又突然道:“紫薇落于西。”
姜岸顿时紧张,乾西宫为冷宫所在。
那里只有一位皇子。
后来皇位纷争,他便赌了一把,站了裴景策这边。
他赌对了。
可裴景策上位后,就削减了百官俸禄。
更是接连着动了好几个贵族世家。
贵族利益受到损害,随即暴乱。
裴景策却一一将他们诛杀。
他收缴了这些人的财产,又将朝廷进行了大换血。
这收缴去的财产,裴景策拿去当了军饷。
可天子总是雷厉风行,根本懒得同他人多说。
众人只知他强势又冷硬,对待反对者手段酷烈,他暴君之名由此得来。
姜岸瞪着江赫,双目几近充血。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江赫的女儿!!!
场面安静了下来。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江南月声音传了过来,“别一根直肠通大脑。”
“你这样的老匹夫,还能生出我这样的女儿不成?”
“当年搞错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