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看向对方,“他背后的人再大,大得过清乾宫加郡守府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
瞬间让在场的人信心倍增。
他们差点都忘了自家这位少年司主的出身了。
自家司主可是清乾宫天骄,郡守钦点的镇邪司副司主。
也是唯一一个不是‘自己人’的镇邪司大人物。
可见大人在郡守心中的地位。
论背后有人。
放眼整个凤阳,都没几个敢说比陈洛更硬的吧。
“出发!”
……
十八转巷子。
黑拳场。
樊同惬意的喝着美酒。
隔着窗户,看着楼下幽暗的拳场中。
那些亡命徒们拳拳到肉的搏杀。
看客们兴奋的吼叫,在樊同耳中不亚于春日的烟火。
美妙绝伦。
身前,
还有手下汇报着这个月的营收。
依旧是个很让人欣慰的数字。
“还有什么事吗?”
樊同看着手下还没走。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手下谄媚的笑道。
“就是昨天还是前天,镇邪司的人来问过一些情况。”
“被咱们的兄弟给打发走了。”
噌!
樊同瞬间从兽皮软椅上站起身。
快步走到手下的面前。
一把抓起对方的衣领。
眼神仿佛能吃人,“有镇邪司的人来过,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那手下声音颤抖,不知自己老大为何如此激动。
“我…他就是来问一些邪祟的事,管不着咱们的生意,所以我就想着……”
男人的话像是点醒了樊同。
樊同立刻深吸了一口气。
情绪瞬间平静了下来。
“倒也是…是我最近有些太紧张了。”
他随即从柜子中摸出一袋碎银子,丢给手下。
“这是你这个月的赏钱。”
“谢谢大哥!”
手下如蒙大赦。
都说伴君如伴虎,一点都没错。
自己老大尚且如此。
那皇帝又该如何喜怒无常啊。
刚要走,
他就听到背后樊同打着哈哈,懒散的问道,“对了……你说镇邪司的人到底是哪天来的,昨天还是前天?”
“昨天吧……不,前天,就是前天!”
“行了,你去吧。”
樊同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目送着自己的手下出门。
在屋门关上的瞬间。
他立刻从椅子上站起身。
双手摁在身侧的柜子上使劲一掰。
柜子后面立刻出现了一条密道。
樊同快步进入其中。
顺着冗长的密道走出很远的距离。
才终于在另一个宽大的石室中出现。
石室中的地方被分割出一个个牢笼,被钢筋锁住。
一双双猩红的双眸。
在黑暗中晃动。
“你怎么来了。”佟士聪缓步走来。
接连两次失败之后,他就被那位大人派到此处看守这些小玩意儿。
顺带盯着镇邪司的动向。
“镇邪司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樊同神情凝重的问道。
“嗨,镇邪司还能有什么动静……驱邪除祟呗。”
“就是最近老在十八转巷子里逛,搞得人膈应。”
佟士聪不以为然,但看着樊同的表情。
他立刻意识到出了问题。
他朝着墙壁拍了一掌。
墙壁上顿时有一个四方格轰隆隆的凹陷了下去。
半晌。
石室中另外两条甬道中立刻有人快步冲进来。
一人说道。
“大人,镇邪司的人在半个时辰前倾巢出动了。”
另一人开口。
“路元培去了水鼠帮的方向,另一个似乎是焦芹,去了三流巷子……”
“陈洛呢?”
樊同问道。
“陈洛那边入了十八转巷子就没影了,他速度太快了,而且没穿官服。”
“倒是他的手下,虽然在十八转巷子里逛。”
“但活动的都十分零散,不知去哪。”
“不对劲,不对劲!”
樊同额头上的冷汗直流。
“三流巷子和水鼠帮有什么说法?”
佟士聪眉头紧皱。
两人之间也并非亲密无间,只不过因为那位大人才凑到了一起。
只能是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三流巷子和水鼠帮,都是我为了以防万一,放的迷雾。”
“现在镇邪司的人直奔那两个地方,那不就是说……”
“我们事发了?!”
樊同眼中闪过慌张。
偷养邪祟啊……
那已经不是死罪不死罪的问题了。
一旦被发现。
祖坟都得被刨了。
这是人神共愤的大事。
“你别慌。”
这时候,佟士聪却显得十分冷静。
“你若真是事发,或者对方有十足的证据。”
“那出动的就不是镇邪司,而是凤阳军了。”
樊同听了佟士聪的消息,也冷静了下来,“那还好……可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上次之后,这里可就没有漏过一只了。”
佟士聪凝重道,“现在的重点已经不是他们怎么发现的了。”
“而是现在怎么办?”
“等镇邪司的人真到了,这里肯定逃不掉。”
“对方绝对是有一些证据的。”
樊同也点头。
两人都明白,这处拳场恐怕是保不住了。
“那陈洛的行踪虽然不明,但肯定是往这边来的。”
樊同捂着自己肩膀。
上次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呢。
“来人。”
“将墙封起来,笼子全部打开!”
“啊?”
石室中零星的几个手下哗然。
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是要全放出来吗?”
“放!”
“既然瞒不住,干脆就不要了。”
“你疯了?”佟士聪也难以置信的看着樊同。
“这些邪祟全都放出去,你知道凤阳要有多少人因此死掉吗?”
樊同闻言,讥笑一声。
“以前怎么没发现,咱们的佟阁主还是个大善人?”
“如今性命都要不保了,你还在这儿忧国忧民?”
“你!”
佟士聪怒目而视。
“这里一旦暴露,我们被抓住把柄。”
“你也脱不了干系!”
“你也要死的!”
樊同字字诛心。
让佟士聪连连后退。
“可这里圈养过如此多的邪祟,留下的痕迹是逃不过的。”
樊同焦急,“用经文烧啊,洗啊。”
“能烧多少烧多少!”
“反正十八转巷子向来都乱,到处不都是邪祟留下的痕迹吗。”
“只要这里没有邪祟,到时候解释的法子多的是……”
“放!”
樊同大叫一声。
轰隆隆……
一块块巨大的石墙被推来,挡住石室的通道。
而另外两人,
则搅动着齿轮,将石室中的铁笼缓缓打开。
那一双双猩红眼眸的主人,在感受到自由气息的瞬间,开始兴奋的吼叫着。
畸形的四肢,还有那灵动的身躯转动着。
展现出常人难以展现出的形态。
这一幕,
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这是要放恶魔出笼了。”
佟士聪感慨。
但相比于自己的小命,都算不了什么。
“咱们也该走了。”
“要上山躲躲才行。”
樊同快速从小道返回,换了身行头,顺着小道悄无声息的离开这即将动乱之地。
……
樊同前脚刚走。
一只四肢并用,身体与地面平行的身影就爬入热闹刺激的拳场。
“兄台,你这是什么走路姿势啊。”
“好生奇特~”
“这是谁家圈养的野狗啊。”
有人不耐烦的喊拳场的保镖,想要将这疯子驱赶走。
可等他再度低下头。
正好,
那身影抬头。
猩红的双眸,锋利的獠牙。
让男人的脸色瞬间勃然大变。
“有……”
声音未起。
那邪祟一个飞跃直接骑在他的头上。
咔嚓一口。
鲜血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