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自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小老儿将我那儿子的尸体带回家,放在棺材里,只等七日一过便准备开棺下葬,可没有想到啊......”
“我那小儿的尸体七日无腐,体表如新,甚至都没有半点浮肿。”
“不只是如此,就在我儿下葬后的一个月,常有村中小孩在这条河里看到我儿站在河中,朝着过路人要酒喝——”
“......”
听到这儿,楚子歌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好奇之意。
有趣,有趣,尸身七日不腐,竟还有幼童观其魂?
“那后来呢?”
“......”
“后来啊,小老儿便是找了一个算卦先生,他为我儿算了一卦,说我儿灵魂未入阴曹地府,成了那漂泊四野的孤魂野鬼喽......可怜我那儿嘞,即便是成了鬼,也想要讨碗酒喝。”
“这不,为了让我儿安心,莫要伤及无辜,小老儿便每日来此打鱼,顺带着给他带点酒解馋。”
“不过说来也巧,自打小老儿这样做后,捕上来的鱼比村里的谁都多,那些大小伙子都赶不上小老儿哩。”
“......”
故事讲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
那老渔夫红光满面的打了一个酒嗝,便是对着白衫郎君再次一揖,颤颤巍巍地坐上了小船,朝着远处的小河村划去。
目送老者离去,楚子歌在这河水旁,稍稍停留片刻。
继而便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眸。
一缕青紫色的鸿运之气自他的眉间缓缓浮动,他默念着口诀,脚轻踏着地面,试探性地开口道:
“酒鬼,还不速速现身。”
“......”
——这便是拘神。
做完这一切,他便是席地而坐,静静地望着这平静的河水。
呼——
一阵风呼来,拂动着平静的河面,霎时间,天空若水洗清白,波光粼粼。
楚子歌的瞳孔轻轻缩了缩,手搭着眉遥望林梢之风,心中暗自道:
“莫非——真的拘来了?”
微风,轻轻的拍着他的冠。
继而,便有一阵水雾弥漫,隐隐约约化作了一个人影的模样,出现在了楚子歌的面前,屈膝跪在地面之上。
那名男子一脸激动的看着楚子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练练开口道:
“上仙,小人在此河等了四十年,你们终于来了了,终于想到小人了......”
“请问大人,是要接小人入地府投胎转世吗?”
“......”
楚子歌愣了一下神,一字一句的斟酌着他所说的话语。
接他入地府?这是何意?
莫非九州真的有阴曹地府?真的有牛头马面阎王爷?
酒鬼小心翼翼地望着眼前的男子,见他面色不断地变换,一时间有些焦急,连连是开口急切道:
“上仙,小人在这河中修炼四十年,安分守己,即便身为孤魂野鬼,却从伤及任何百姓,更是多助于小河村的村民们捕鱼。”
“纵使小人生前喝酒误事,可这四十年的表现,还不足以赎罪吗?”
“还请上仙给小人透个底,小人究竟还要在这里呆多少年?”
“......”
......
车轱辘压着厚厚的枫叶行驶在山间的野路上。
朱立门望着车帘外的景色,车内有茶水,茶香浓烈绕怀,但他却没有心情品此好茶。
昨夜之事实在过于蹊跷瘆人,今日一早,王百道便去请那诸葛先生去了,留下自己一人更不敢呆在那院落中,便是同车夫乘着马车,游玩山水之间。
半个时辰后,车夫突然便是停下了马车。
“怎么了?”
“......”
朱立门挑帘疑惑地看着他.
“老爷......前方有条小河。”
“小河就小河,停下作甚?”
“几日前,我们见到的那个公子......似乎在那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