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了起来。
连民间代表们都不那么紧张了,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睛里看出了不屑。
还以为是多大规格的比试,连皇帝都来了,谁知就像小儿“过家家”……
皇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满伍云通地看了柳煜一眼。
虽然“醉翁之意不在比试”,可也太敷衍了,服饰随便就罢了,怎么连女子都拉来比试了!
五娘似乎没有听到那些难听的议论声,神情自若地看了大家一眼,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
五娘的镇定让伍云通和二丫等人逐渐从容了起来,几人先是向皇帝行了礼,又齐齐地向各位大臣,鹤山书院的先生学子,各位民间代表行了礼,才有序地坐下。
齐王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刚才东山书院的人只是给皇帝行了礼。
比起礼仪周到,玉河学苑的人要胜一筹。
众人都入座后,徐放上前,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首先比试的是书法。
虽然年逾五旬,但仍然声若洪钟的徐放出列,宣读比试规则。
一、双方各派出三名学子参加比试。
二、三名学子分别书写楷书、行书、草书一张,不得署名,标上“壹、贰、叁、肆……”,以作区别。
五娘一听,有些担心地看了伍云通、于枫和高定豪几眼。
他们三人是参加书法比试的。
五娘见过他们的楷书,写得极好,但行书和草书却没有见过他们练习,也不知道行不行。
徐放高声让东山书院参加书法的学子出列。
东山书院参加书法比试的三个学子昂首挺胸地站了出来。
三个眉眼之间有几分相似的少年上前,一一介绍自己。
“学生孟子义,学生孟子超,学生孟子云,愿领教玉河学苑的书法造诣。”
有人低呼惊叹起来:“出场的时候没有细看,没想到竟然是孟家的子弟,虽然是旁枝,可也不是玉河学苑能比得过的。”
五娘不禁有些傻了眼。
三个学子都出自孟家。
孟家可是大周朝最有名的书法世家,历代的书法大家都是孟家人。
“启禀陛下,孟家祖居锡山,在东边,什么时候跑到南边的东山书院去读书了?”御史姚文忍不住站了出来,替玉河学苑说了一句公道话。
明明都不在一个水准上,还比什么比?玉河学苑直接认输得了。
陈立棠施施然站了出来:“启禀陛下,半年前,小民带着几个学生四处游历,经过玉河县时,见东山书院学风甚浓,上上下下都谦恭好礼,均以读书为念,于是带着学生留了下来,成为了东山书院的先生和学生。”
陈立棠冠冕堂皇地说了一通,其实内心着实有点慌张。
半年前,他带着学生是去了东山书院一趟。
不过,不是游历去的,是齐王拿住了他的把柄,逼他带上几个学习最好的学生去的。
别看陈立棠人前一派儒雅大方,其实私下里他和寡居的嫂嫂吴氏一直有来往。
若是事情被揭露出来,陈立棠身败名裂不说,吴氏肯定会被沉塘。
“原来如此。”齐王故意道,“要是这样,孟氏三子的确是东山书院的学生。”
皇帝忍不住白了齐王一眼,大家都是想借着比试搞事情的,要不要胜负欲那么强?
接着便是玉河学苑的三个学子出列。
三个学子高的高,矮的矮,还有一个黑不溜秋的。
身材瘦高的伍云通倒是眉清目秀的,只是神情明显有些紧张,远远没有孟氏三子神态自若,镇定从容。
而于枫个子矮矮的,站在伍云通身旁,如同孩童。
高定豪不高也不矮,可他太黑了,肤色和经常下地的老农差不多。
其实高定豪就是农家的孩子。本来就继承了他爹的黑,学习之余还要时常顶着太阳干农活,就更黑了。
东山书院孟氏三子如同三竿修竹,而玉河学苑的三个学子却参差不齐,六个人站在那儿,谁都会多瞧孟氏三子几眼……
徐放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明显是正规军打乡勇,老鹰斗麻雀……这样的比试有什么意义!
徐放宣布各位参赛学子就位的声音都低了许多。
六个学子来到了屏风后面,商量了一下分工,开始按照早就贴好的比试要求书写。
屏风后面有专人看守着,免得作弊。
学生比试的时间规定是两刻。
坐在大厅里的人在皇帝的允许下,开始聊起天来。
南召王子早就注意到了五娘和二丫。
一个英姿飒爽,一个从容大方,美得不同的两个女子,没法不引人注目。
南召王子示意一旁的仆从去打听五娘和二丫。
王妃一直盯着王子。
见他的贴身仆从悄悄离去,知道王子的老毛病又犯了,肯定又去打听场上的两个美人了,暗暗咬牙。
见王妃顾不上自己了,小雨朝着五娘看去,心里暗暗地祈祷着,五娘能快点发现自己。
被小雨和南召王子盯着看的五娘心有所感,抬头瞪了王子一眼,却发现了小雨。
五娘早就知道小雨在南召使团里,因此没有惊讶,只是多看了小雨几眼。
小雨看到五娘发现了自己,连忙朝着五娘眨眼睛,希望五娘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她要离开南召使团。
五娘却不是很明白小雨的意思。
一会儿,宫女给众人上了茶点,南召王子觉得里面的酥饼很好吃,随手拎了一块,递给小雨。
五娘见了,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小雨还挺受宠的,自己放心了。
她哪里知道,因为南召王子的这块酥饼,小雨的身上至少要多三道青痕。
两刻钟的时间已经到了,六位学子的书法作品被徐放拿了出来,他先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