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珧最小的妹妹绮玉才只有五岁的年纪,惊恐而又懵懂地缩在角落里看着家里人一个个沉着脸,原本白晳的小脸黄瘦了下来。
整个家只有和玉在收拾料理着。
贾琼让春桃过来先帮着和玉一起料理家务。
这日贾琼让街上醉月楼送了一桌菜去了贾敋家,自己则带了一坛上好的惠泉酒,邀了贾敔、贾?一起来到贾敋家。
他们想劝劝贾敋振作起来。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一直如此消沉下去也无济于世。
贾敋知贾敔、贾琼他们是出于一番好意,然想到惟一的儿子惨死,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放下不想的。
贾敋流着泪,道:“珧儿去了,我的心也就随他一起去了。不瞒你们说,我如今活着也只是熬光景罢了,说不定哪天也就随着珧儿一起去了。”
话未说完,一边的郑氏、和玉、绮玉俱都流泪不住。
贾敔劝道:“敋大哥不该有这样悲观的想法才是。珧哥儿去了,总不能让这个好好的家从此就散了罢?和玉、绮玉还小,虽是女儿身,然也是你亲生的,你真的就忍心丢下她们不管?没了父亲的依靠,她们以后怎么办?就这样随便让人欺负了她们去?”
一句话说得贾敋心软了一下。
和玉、绮玉哭着叫了声:“爹!”
家里哭声一片。
王氏掩面哭道:“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不让我换我的珧儿?……”
贾敋心如刀割,叫了声:“母亲,快休说下去了!”
贾琼因问:“敋大爷可曾听过转世投胎的说法么?”
贾敋看着贾琼,道:“听说过,在戏文里也曾看过这样的故事。”
郑氏抹着眼泪,道:“等珧儿的七七到了,请几个和尚法师回来给他超度一下,让他早些投胎转世个好人家,切莫再受苦了!”
贾琼道:“大娘这话就不对了。珧大哥生在你们家,虽没有大富大贵,你们也没能锦衣玉食的供养他,然你和大爷、老太太都当龙蛋一样的宝贝着他,他在你们这个家也没受过苦。
他活着的时候也曾不止一次跟我们说过,说父母的恩情无以回报,以后出息了一定要好好孝敬你们……”
郑氏一听见这话儿,更加撑不住了,叫了声:“珧儿啊!”
泣不成声。
贾敋亦用手抚着额头,脑子里全是贾珧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越想越悲,越悲就越想贾珧,越想贾珧就越不想活了。
春桃拧了热巾子来递给郑氏让她擦脸,一边小声地劝慰着她。
贾琼继续说道:“珧大哥恋这个家,也舍不得这个家。如果他在天有灵看见你们这个样子,家里变成这个样子,你们说他能瞑目吗?和玉、绮玉都还小,珧大哥活着的时候极爱他的两个妹妹,你们这个样子,他就更不能瞑目了。”
贾敋道:“琼哥儿,我知道你与珧儿好,也是想让我好起来,但是……但是我实在做不到不想他啊……”
贾琼道:“大娘、大爷也只是四十岁不到的年纪,何不好好调养好身子再生一个孩子?说不定送子观音可怜你们骨肉情深,又让珧大哥转世投胎来你们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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