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照抬手抹去泪点子,身后的老将无一不是眼眶通红,嘉佑帝轻轻叹气,“起来罢,万慎,去安排。”
正堂里半晌无话,嘉佑帝摩挲着茶盏,“兄长,这两兄弟能担得起瓦塔的事吗?”
谢松照摇头,“这两人不喜武事,偏好文墨,以后或许会进入朝堂。”
嘉佑帝将茶放到他跟前,“兄长,月支和匈奴不要紧吗?”
谢松照摸着玉扣道:“有童将军和曹将军在,不妨事,月支内乱,不日就有结果,南疆的暴\乱已经平定,有叔仁和青临在,陛下亦可高枕无忧。”
嘉佑帝视线落到他腰上,“兄长莫非不喜欢那个玉珏?”
谢松照正思索着匈奴的事,闻言随口道:“陛下赠送,臣焉敢不喜,正因是陛下说赠,臣不敢戴着招摇,恐引来是非。”
“物什罢了,哪里值得兄长这般担忧。”嘉佑帝盯着他手上多出的佛珠,“兄长还信神佛?”
谢松照被打断了思路,只得应付道:“不过就是戴着玩的。”
嘉佑帝看他眉尖微微有些蹙起,便不出声了。
这一坐便是半个时辰,顾明朝处理了加急文书,拍着身上的尘埃往院子里走,就看到廊下打瞌睡的万慎,过去低声道:“方才多谢公公了。”
万慎被吓醒也没有失态,只是退后半步拱手,“应该的。侯爷这是要进去?”
顾明朝颔首,“陛下来了多久了?”
“有一个时辰了。”万慎掐着手指头算。
顾明朝轻轻点头,转身去厨房端了药来,嘉佑帝嗅到一股浓重的药味,抬头就看到顾明朝,顾明朝微微欠身,“陛下,退之他该喝药了。”
谢松照起身躬身道:“陛下,容臣思索一番,明日再禀。”
嘉佑帝起身,“好,吃了药便歇着吧。”
顾明朝放下药碗,“陛下请留步,臣有一物呈上。”
嘉佑帝看他从袖子里掏出支狼毫笔,双手呈上,“陛下,家师前日受陛下赠礼,常觉心中难安,但又苦于家贫,不能回以贵重之物,便将最爱的狼毫赠予陛下,以做玉珏还礼。”
嘉佑帝笑着重复他的话,“心中难安?家贫?”
谢松照咳了下,“陛下,玉珏实在过于贵重,臣受之有愧,只能将此物奉上,聊表寸心。”
嘉佑帝没接,“既然家贫,那礼就不用还了,既是你心爱之物,朕也不好横刀夺爱,留着吧。”
嘉佑帝一走,顾明朝坦然的将东西收起来,“他以后应该不会送你礼了。”
谢松照点了下额角,“我想也是。明朝,你这气人的本事跟谁学的?”
顾明朝试了下药,“不烫了。跟你学的,你三天气我九次。”
谢松照笑着去端药,“好了好了,不气不气。”
“我喂你,你手腕不能用力,要养着,钟大夫才叮嘱了我。”顾明朝舀了浅浅一勺喂到他嘴边。
“侯爷侯爷,来信了。”归鸿提着鸽子进来。
顾明朝收拾好碗交给小厮,擦了下手,又给他将被子掖好,“什么信?”
谢松照道:“南边的信,那个世子起作用了?”
“是,世子主动担了罪责,说自己写信辱骂了江行之,才导致江行之形容错乱,正要借这事发檄文的章和帝听了当场气昏了过去。”归鸿将信递上去,抓着鸽子翅膀不放。
谢松照看过后递给顾明朝,顾明朝扔到火盆里烧了,谢松照叹气,“总算要好些了。那位世子没事吧?”
归鸿摇头,“没事,有明镜和长霜在,不可能出事。”
顾明朝取出舆图,“天下各处都已经安定,唯有匈奴这一处,如今我已经有了法子,便交给我吧,你好生养着。”
谢松照颔首,“好。我等会去要再吃点饭,你有时间做饭不?”
顾明朝站起身来,“有,我现在去。”
谢松照喊住他,“不急,还有件事儿。”
归鸿提着鸽子躬身退出去,顾明朝跪坐在榻边,“你说。”
谢松照想了下,“你的弱冠礼,不能大办了,以后也没法子补上,我便请陛下为你……”
“我可以反对吗?”顾明朝急切地打断他的话,“我想让你为我加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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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的弱冠礼是由父亲主持,但这里情况特殊,我就采用私设哦~
宝子们,就要完结啦~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