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潭底不时有水滴落下的声音,是这空间除了几人的脚步声之外,唯一的声音。
石阶很长,一直不见底。
“要不直接飞下去吧,这样走,走到猴年马月去了。”王虎往地下瞥了眼,提议道。
被抱着的肖毅点出:“风吟之石就在下面,从中间下去会被撕成碎片的。”
“没听见风啸声啊?”
月流光:“咬人的狗,通常不叫。”
詹乐心低头不知想些什么,趁着几人交谈间隙,一跃而下。
王虎余光只见人影一闪,就与他交身而错,没来得及拉住。
“欸……”
又是白影一掠,月流光手里的拂尘瞬间变长,裹住了掉在半空的詹乐心。
月流光眼眸微垂,难得有些动气,“你找死吗?区区筑基罢了!”
这话着实有些伤人,王虎见状不妙,抬起手作下压姿势,“流光,别生气,小孩子性子急,手可千万拉稳了啊!”
又低头冲着詹乐心小声呵责道:“詹乐心,你小子搞什么!能不能别添乱了。”
詹乐心被裹得严实,低头笑着,“我添乱,还是你们根本不想救人!你们不愿意冒险,那就我自己来。”
王虎惊了,“什么不想救人,我们现在做的事,不就是救人。”
说完,看着月流光不妙的眼神,赶紧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拂尘,一副生怕他松手的模样。
“以现在这个速度走下去,谁知道宗主她们会不会……”
詹乐心说不下去,挣扎了一番,“放开我。”
月流光总算开口,“你若是仗着自己半妖之身想要去冒险,那我便成全你。”
王虎立马抱着他,“兄弟,可别!”
被挤压的肖毅差点喘不过气:也不能因为我是残废,就当我不存在吧!
情况一时间陷入僵局。
王虎心里不住叹气,对这样的局面心里早有预料。
月流光不属于归一宗,看起来是因为和宗主有什么约定才事事想帮。
詹乐心与他们这几个归一宗弟子,平日里算得上是相亲相爱,没有龃龉。
但他们之间,本就没有深入了解过彼此的过往,就好比除了顾长念没人知道詹乐心中途离开去干了什么。
他也早就看出这个小子,表面乖巧,实则是个偏执的。
无论是他,幽月还是詹乐心,几人能相处自在的前提,都是顾长念这根精神纽带。
现在顾长念生死不知,下落不明,詹乐心视她为重要之人,一时间担心则乱可以理解。
王虎这人大大咧咧,有时候甚至有些犯傻。作为一个金丹修士,该有的阅历是不缺的。
洞察人心的本事也是不差,不过是都被遮盖在那豪爽无害的外表下。
月流光何尝不知道詹乐心心中所想,不然也不会出手救他,他说要放手也不是一时气话。
“大家都是为了救人,我不会像不懂事的小孩,无理取闹。”
话里话外点的是谁,几人心知肚明。
王虎赔笑,“说的是,说的是。把他拉回来吧!”
月流光接下来的话,却让几人毛骨悚然。
“你以为我不想,是有东西不想放开到嘴的食物。”
王虎和詹乐心突然诧异的看向他。
詹乐心跳下去之前,他已经察觉到了怪异,只是一直没有想到其中关窍。
这潭中一切都很平常,除了不见底和中心的光亮,没有任何危险因素。
但是如果一直顺着石阶走,他确定他们一辈子都走不到底。
这些石阶根本就是一只狡猾的巨兽,在他接住詹乐心时,动用灵力的那瞬间,虽然极其微小可以忽略不计,但他确信自己的灵力被吞噬了。
石阶是不能再走了,但也绝对不会是詹乐心想的那般简单,直接从中间跃下。
如今一直有股力量在与他拉扯,他一点不敢松懈精神。
肖毅说的没错,风吟之石处在爆发边缘,但一点气息都没有泄露,这本就不正常……
“眼见之物,不一定就是真实。”极限对抗中,月流光嘴角溢出血迹。
王虎瞥见,忙问:“我该怎么做?”
肖毅见状,“把我放下吧!”
月流光现在与其僵持不下,不敢妄动泄力,王虎动手接过了肖毅,“我来。”
拿出一根腰带将肖毅背在自己后背固定好,手摸在流星锤柄上。
眼神左右警惕,眼见不真实,难道是幻境?
月流光仰头,看见异常明亮的圆月,与潭底的光亮呈现交相辉映之势。
眼神微眯,“是月光!王虎,你去找墙体没被月光照到的部分。”
王虎点头,四处摸索着,“嘶,这墙是活的!”
他的手被咬出了血,下一刻血就渗入墙内被吸收,墙面开始蠕动扭曲,像血管一样的东西凸显出来。
月流光见势不妙,猛的拉扯拂尘,詹乐心在半空中荡起了秋千。
石阶对面的墙体一直是一片黑暗,此刻也顾不得多想,月流光喊道:“詹乐心,想救顾长念就给我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