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根本不接电话!
混球!
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南城,一个逼仄潮湿的废弃屋里,商圣彬抹一把唇角的血珠。
“你的手机响了,不接?”
声音发着颤,似乎在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商砚深站在他几步外,比起因痛苦而佝偻的商圣彬,他挺拔得像是永远不会倒下。
不止如此,商砚深周身森寒,如果气场有实物的话,也许这时候他周身都要卷起飓风来了。
商砚深冷冷道:“等送你先上路,再接也不迟。”
商圣彬呛了两声,沙着嗓子道:“我都说了,你那位老丈人不是我让人弄死的!我只是安排人教训一下他,谁知道就这么死了!就我给那俩钱,谁干这么赔本的买卖啊!你有这闲工夫对你亲叔叔下手,不如早点回去调查真凶比较好!”
商砚深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教训?”
商圣彬不说话。
谁让商砚深这小子胃口太大手太黑,要是不给他一点教训尝尝,还真以为谁都拿他没办法了!
商圣彬唯一后悔的就是挑了个病秧子。
如果不是怕对商砚深刺激过头,原本是想直接对宋莺时下手的。
商圣彬虽然没有明说这一点,但商砚深从今晚接到宋德厚的死讯后,不难想到这一点。
一想到商圣彬竟然打起了宋莺时的主意,商砚深眸底的戾气再添几分。
“亲叔叔做人不厚道,自家人教训总比在外人手里吃亏得好。”商砚深朝自己的保镖使个眼色,继续不凉不热地说道,“自家人下手,还能留口气。”
说完这句,他就往外走去。
所谓的“留一口气”,也是他给保镖下的命令。
商圣彬还不能死。
他是商砚深在北美洗钱团伙那条线的纽带,商砚深不能不顾唐一平的下落。
他走出逼仄的房间,向俊早就已经捧着手机站在那里。
“商总,君逸步家的千金,打你电话不通,打到我这里来了。”
商砚深垂目看一眼自己的手机。
五通未接来电。
他刚刚没有接电话,虽然是因为要教训商圣彬腾不出手,但也不是没有不敢接电话的原因。
是的,不敢。
商砚深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被青烟缭绕着挡在面前,模糊了五官和眼前的事物。
他才能从内心里承认一句,他此时不敢面对宋莺时。
步苑找到他这里还能为什么?
但一想到宋莺时此时此刻面对的是什么,商砚深无声地抽完一根烟后,还是对向俊下令道:“去开车,回海城。”
“那南城这边……”
商圣彬这边的事还必须商砚深亲自来办。
毕竟这件事,商砚深是瞒着商家在办的,除了自己的心腹,不能假他人之手。
说起来,如果不是有商圣彬这厮爆雷,商砚深不至于这么分身乏术,让宋德厚那边只能先往后拖拖。
商砚深的本意,原本只是想等个把月,唐一平的事情了结后,再处理宋德厚的事。
谁能想到,所有的意外在发生之前,都是没有征兆的。
“先回去。”商砚深揉了揉眉心,“过两天再过来。这边你派人盯着,找机会给商圣彬漏个破绽,给他机会联系镁国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