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男人没有抽到烟,看起来有些烦躁,双手放在桌面上,几根手指弹钢琴一样敲打着桌面:“我叫朱辉山,朱元璋的朱,辉山就是沈阳东面的那个山……”
张鹞点点头,打断他说:“朱律师?”,朱辉山挥挥手说:“我知道你不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律师,我自己也有同感,你就叫我老朱吧,我是2025年被冷冻的,那时候大家都信天上的那个东西,得了绝症的都合计把自己先冷冻起来,等那个信使把先进的技术传过来就能把他们解冻治好绝症,那几年冷冻技术发展得很快,价格也越来越便宜,普通家庭都能承担得起,所以冷冻了不少人,我那时候才38岁,就喝酒喝成肝硬化了,我合计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了,不如撞撞运气赶个时髦,就花了30万也冷冻了,没想到命还真大,这还真的活过来了。”
他向张鹞撇撇嘴,接着说:“我们那时候的冷冻可跟你们那时候的冬眠不一样,冷冻起来死活都没有谱儿,结果到现在能活过来的没几个,你们那时候冬眠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能保证人肯定能活过来。”张鹞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老朱又抱起双臂,看着张鹞说:“我说,这么长时间净听我白话了,你就不能张嘴说句话吗?”
张鹞笑了笑说:“你说的不错,我是在一直猜测,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律师,你说了这么多,一直都没有提到我的案情。”
老朱晃着二郎腿说:“你还别小瞧我,冷冻前那时候我自己有一家律师事务所,专门是打刑事官司的,那时候刑事官司好打,公检法的哥们我认识一大把,打无罪的官司费点劲,要是打减刑的只要板子备足了我必保。”
张鹞摇头笑道:“听你这么说,那时候你也就是个司法掮客。”老朱听了也不生气,向张鹞竖起大拇指说:“对,你是个明白人,实际上我那时候打刑事官司也就是个对缝的,不过现在可不兴这一套了,这帮孩子一个个都是榆木疙瘩脑袋,所以我只能混个公职律师了。”
张鹞说:“那么我的官司你这个公职律师是怎么看的?”老朱说:“你小子这事儿倒是真让我佩服,现在你都成了名人了,据我所知,全世界能有五六十年没发生过这么大的事件,这在全世界都引起轰动了!”
张鹞说:“从你律师的角度看,我是犯罪了吗?”老朱稍稍认真起来说:“在我们那个年代,你绝对是一个见义勇为的英雄,不过在这个时代你触犯了非法人工驾驶罪和故意杀人罪,这可都是重罪啊!”张鹞反问道:“这不算是正当防卫吗?”老朱说:“案发后这两天公众的舆论和法律界确实有人提出过你的这个观点,不过大多数人都不赞同,依法追究你这两项罪名的刑事责任是主流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