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观眼底的情绪诡异,缓慢地收回了视线。
一直到酒店门口,泊车员接过钥匙去停车,而裴观正转朝另一边想给许韫开车门,就看见小屁孩已经乖乖地站在台阶上,等着他。
裴观嘴角不自觉勾起,“冷吗?”
许韫又摇了摇头。
裴观发觉许韫的兴致有些低沉,进了电梯就缩在角落里,一句话不说。
“你靠那么远干什么?”他皱眉。
许韫吸了吸鼻子,看着裴观,理不直气也壮:“怕生。”
裴观:“……”
“把我当生人?”裴观又气又笑。
许韫双手插兜,看着鞋尖,“我怎么对待别人,得取决别人怎么对待我。”
她瞅了一眼裴观,“你把我当生人,我也把你当生人。”
裴观沉默了下,眯起眼睛来,没说话。
许韫本以为裴观要解释几句的,起码他那天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好歹也得为自己辩解几句,结果又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
许韫更难过了。
她脑子嗡嗡的,已经想好了,回去S市就辞职,到FOCE好好上班,见不到裴观心也就不烦,日子一长肯定就不喜欢了。
哪还会想现在这样,因为他一句话偷偷哭一个晚上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许韫二话不说,迈着小碎步,飞快地走出电梯,一边走,一边掏包里的房卡。
裴观的视线始终落在许韫的背影上,步伐缓慢,直到许韫的门打开,他伸手提住了许韫的后衣领。
对的,徒手提。
九十斤的小屁孩,裴观轻轻松松就提到了面前,顺带还转了个面。
“你扯我干吗?”许韫瞪大了眼睛,捂着脖子。
裴观伸手,替她整理凌乱的衣领,语气漫不经心,“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
许韫浑身僵住,战战兢兢地看着裴观,“什么?”
裴观笑了声,又顺手理了下许韫面颊上的一缕头发,“今天吃饭的时候,听见你和欧菲丽说的几句话。”
许韫骇然一惊,觉得自己有点站不住,“我……我只是刚去法国的时候和他们说过。”
“不是大三认识的吗?”裴观笑道。
许韫连忙捂住嘴,脸已经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惊慌失措到根本不敢看裴观。
裴观觉得有趣,又继续问道:“你和别人提过我?什么时候?”
许韫头低得快要垂到地上去,慌忙转身,推着门就要走进去,而裴观的手从背后伸过来,一把拉上了。
“你跑什么,我就问问你,”裴观把人转过来,哭笑不得,“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
许韫靠在门上,从面颊红到耳朵、脖颈,甚至眼睛都因为惊吓而泛出生理性泪水。
“讲、讲过,但是,但是这是很正常的,”许韫结巴道,“我现在已经对你没有那种、那种想法了,你、你不要误会。”
“误会什么?”裴观明知故问,“误会你还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