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姐,这是您要的药。”
许韫靠在门上,接过,递给了服务生两百块钱。
“感冒了吗?”
服务生越过裴观,礼貌地点了点头,下一秒,裴观就看见了靠在门上,似乎在缓神的许韫。
金毛小屁孩似的刚洗完澡,金色的头发半干,凌乱地放在胸前,挡住了一片白皙。
许韫睁开红肿的眼睛,看见是裴观,脑袋立马不昏、酒也醒了。
“没有,”许韫连连摇头,举起药盒子,“醒酒药。”
她的眼睛肿得异常,裴观也不由得多看一眼,眉头又皱了起来,“喝完酒不能立刻洗澡,你不知道吗?”
提起这事儿,许韫相当烦躁,但是不好明说理由,又编道:“我、我备着,以防万一。”
“这两天还有约?”裴观站在门框边,凑近了一步,“我给你准假可不是让你和别人花天酒地的。”
许韫退后了一步,有点委屈但是要脸,“我正、正常工作,闲暇的时候为什么不能去?”
裴观还少见许韫这么顶嘴,盯着她的嘴巴,说道:“你现在还小,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许韫大概是感觉到视线了,又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又不是没人要,谁像你这么挑,三十多岁都找不到对象!”
年龄,是裴观心上的一道疤,被许韫反复践踏,甚至在上面蹦起了迪。
裴观被这话惊醒,退回原来的位置,眼神又恢复正常,不咸不淡地说道:“你正常工作就行,私下怎么样我管不着,忙完了就快点回S市。”
这前后反差不可谓不大,许韫呆滞了一下,对面的门已经被开开,又关上。许韫拍了拍脑袋,暗戳戳骂自己不长记性,看见裴观,那眼睛就眼巴巴贴上去。今天都被这么说了,还不明白。
许韫捏紧了药盒,关上了门。
那天凌晨的月亮很暗,被乌黑的云遮盖住,破云而出又吞云而入,大厦上立着星子几点,藏进云里、月背面。
许韫坐在桌前,开始审稿。
裴观坐在桌前,点了支烟。
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灯未灭,梦不成。凌晨三点,许韫放下了稿子,裴观摁灭烟盒里最后一支烟。
凌晨四点,裴观洗完澡出来,许韫放下手机备忘录,爬上了床。
凌晨五点,许韫翻了个身,睁开了红肿的眼睛,盯着床头柜上尤有余光的台灯。裴观靠在床头,查看着邮箱,回复邮件。
早晨六点,许韫闭上了眼睛。
早上八点,裴观换好衣服,打开了房门,站在门前停留了很久,听不到对门传来的任何声音。
是什么静了?
裴观不知道,他没法静。
【2027年 12月22(划掉)23日
裴观说,怕生。
原来我才是陌生人,我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小丑。
怎样才能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