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绪再次沉默了一下。
拿着秘书的工资还要多干一份司机的活儿,其实郑绪并不是很乐意的。但许韫对于裴观的欲望,可谓旁观者清,裴观的态度他又拿捏不定,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这么定了。”许韫把钥匙塞郑绪怀里,笑得十分灿烂,“我们微信联系哦,郑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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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绪蹲在宝马车旁,一手捏着车钥匙,一手握着手机,给裴观拨电话。
郑绪觉得自己太委屈了,真的。许家大小姐这个身份,是比季辛月还要不能招惹的地位,他不敢明面上拒绝许韫,可是他又生怕裴观知道了生气。
这时进退两难,郑绪决定去告状。
“裴总,”电话终于被接通,郑绪激动得站了起来,“您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人送到了?”
郑绪点头,“送到了,许小姐的车技十分娴熟……”
在郑绪暗戳戳地告完状之后。
公寓里的灯几乎从未点着过,裴观靠在阳台的躺椅上,点着一支烟,腿上放着电脑看股票。
他忍不住轻笑,挑眉道:“所以之前她撒谎了?”
郑绪沉默不语(=默认)。
反正他不应,也不算告状。
紧接着,郑绪又把许韫说的事情,和裴观一字不落地转述了一遍。
话落后,电话那头沉默很久。
裴观在林立烟蒂的烟灰缸里摁灭烟头,从肺部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连带着苍白的烟雾升腾又散开。
半晌,裴观说:“你来。”
这便是应了。
郑绪不免震惊在原地。
裴观的私人公寓没多少人知道,就连郑绪也只是去过两次,一次送文件、一次给裴观买药。外界都知道,裴观身边从不缺女人,但他还从没有让他的任何一位情人进入自己的私人公寓。
裴观出手阔绰,给她们买名牌包包、项链,买豪车、买公寓,但他从未交付出自己的任何真心。
讪讪挂断电话,郑绪盯着许韫之前站的地方发了会儿呆,这才乘车离开。
许韫第二天打扮得“花枝招展”。
或者说,她化了妆。
去裴观的家里总是不一样的,只是眼妆再出彩、唇色再魅惑,她还是没有戴美瞳。
裴观不喜欢的,她通通都不碰。
郑绪见到了许韫,还是不免惊了一下。估计是在裴观身边工作久了,什么人间绝色没见过,可今天打扮得心机的许韫也让他心惊肉跳。
野生流感的眉毛下缀着两颗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眼睫弯曲,扑闪扑闪着,闭月、羞花。鼻骨挺直,鼻尖翘挺,嘴唇裸粉,单纯得让人心尖儿发颤。但细看她眼波流转的眸子,沾染了世俗凡尘,九天谪仙与风情万种不过一念间。
郑绪收回了视线,暗叹一声尤物。
若非许韫这层身份在这摆着,恐怕他也会忍不住对她示好。
漂亮的女人谁不想睡,伪君子和真流氓本质上毫无差别。
“郑秘书,还得劳烦你开车了,”许韫指了指穿着黑色低跟鞋的脚,“昨晚下雨了,现在脚还很痛。”
——主要是不想脱鞋。